寧瀾以為這下隋懿該消氣了,雖然他從沒說過,可寧瀾就是知道他最吃自己受傷服軟這一套。
孰料隋懿的表情沒有絲毫軟化,冷冷地問他:“還要多少錢?”
寧瀾愣住:“什麽?”
其實寧瀾猜對了,隋懿這幾天心情的確很差,但原因不在他。
這幾天隋懿每天都會接到父親的電話,他掛斷,父親就再打來,開勿擾模式不接,父親就給他發短信,說老師病了,在XX醫院住院。即便父親把地址和床號發過來,他也沒打算去看,他和老師的師徒緣分早在老師介入他們三口之家的時候就已經盡了,對方先辜負了他的信任,他為了不再跟他們有瓜葛,都已經破釜沉舟地走到這一步,現在根本不可能回頭。
糟心的事似乎約好了要撞到一起,紀之楠也在住院。他那麽膽小的一個人,小時候看到自己下水遊泳都要捂眼睛喊救命,如今受了這麽大的刺激,他的公司居然這麽快就安排他出來工作?
兩件事隋懿都無能為力,卻都盤踞在心頭經久不散地煩擾著他,想避重就輕都做不到。
眼下寧瀾居然也給他找不痛快,不是說債都還完了嗎?為什麽還在這兒跟明顯對他有不軌企圖的老男人牽扯不清?
“我問你,還要多少錢。”隋懿沉聲一字一頓地重複。
寧瀾還懵著,囁嚅道:“我……我不要錢啊。”
隋懿聽了他這話,忽然勾起唇角譏誚地笑了下。
寧瀾像被迎頭澆下一盆冷水,無異於被公開處刑。
是啊,拿了人家那麽多錢之後說自己不要錢,和當了婊/子又要立牌坊有什麽區別?
不要錢?不要錢還爬他的床,使勁渾身解數勾引他?
隋懿見他臉色蒼白如紙,莫名覺得刺眼,丟下一句“半小時後集合”,便轉身走了。
寧瀾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是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將他喚醒,剛接起來,母親趙瑾姍就大著嗓門喊說自己出車禍住院了,需要幾萬塊錢,不給就要死在這兒了,寧瀾靜靜聽著,聽到她嚎不動了,才默默地掛了電話。
這是母親這個月第三次車禍住院了,老家最近的交通治安似乎不太好。
他渾渾噩噩地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經過紀之楠的專屬休息室時,稀裏糊塗地頓住腳步。
裏麵現在有人了,攝影師把機器架在門口拍攝,紀之楠笑容可掬地坐在那裏接受記者采訪。最近粉絲們總說他和紀之楠長得像,他不喜歡被拿出來跟別人比較,也不喜歡這個說法,所以有點抵觸和裏麵的人接近。
可寧瀾還記得自己過來的目的,是想跟紀之楠要一張簽名照作為隋懿的生日禮物。
隋懿也許從來沒期待過自己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吧?寧瀾惶惶然地想,他之於隋懿究竟是什麽呢?隨便養著的一個東西?有必要那麽盡心盡力嗎?
就像隋懿剛才說的,他隻是要錢而已,那為什麽要把這麽多捧到他麵前?
別人身上有的劣根性他都有,隨遇而安,貪得無厭,得寸進尺,他還會期待,會做夢,他的歡喜都掏出來給隋懿看了,他為什麽不躲閃不拒絕,反而越給越多,多到遠遠超出正常的範圍和界限?
“那麽我們進入下一段訪問。”裏麵的記者對著台本道,“這個問題來自網友飛天小女票,她想問紀老師有沒有小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