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羊與茶

金沙。（見83章，《金沙條約》） 這是巴林第一次來到周人的土地，也是他第一次參加互市交易。 巴林原本隻在阿爸講過互市，沒想到他竟然有親自來到互市交易的一天。 阿爸說，他們能在互市用牛羊換到許多周人的東西，甚至可以換到磚茶和鹽。磚茶和鹽可是好東西，以往他們獲取磚茶和鹽的途徑就隻有南下，而且還不一定能搶到。 尤其是磚茶，對他們這些天天吃肉的草原人來說，甚至比鹽更重要。有時候，是能就命的。 可以他們南邊的鄰居對於磚茶的需求好像不是那麽大。每次南下，他們能搜刮到鹽，布，瓦罐等等，唯獨磚茶難得。 阿爸留給他的那塊還不如半個手掌大的磚茶早就在三年前用光了。 以前有時不覺得稀奇，現在沒了。巴林覺得是度日如年。 所以巴林牽了一頭羊，羊的上麵掛著這些年攢下來的羊皮來金沙交易，他最想換的就是磚茶，其次的話是一小罐鹽。 對了，要是錢還夠的話，還要給娜仁帶一口鍋。家裏的鍋漏了，娜仁每次熬湯時都在他耳邊磨叨，鍋壞了，巴林記得帶個新的回來。 哦，長生天，他又不是故意忘記的，搶來什麽東西是他可以決定的嗎？一切都要聽從長生天的，他能怎麽辦。 長生天庇佑，希望這次交易順利，能成功換到磚茶、鹽還有……娜仁？ 哦，哦，對了鍋，還有鍋。願長生天保佑我能換到一口好鍋，他真的是聽夠了娜仁的磨叨了。 巴林緊緊地握住繩索，牽著羊左右打量著尋找目標。 磚茶，鹽，鍋，磚茶，鹽，鍋…… 金沙的東西真的太多了，晃花了巴林的眼，他看到許許多多五顏六色，不曾見到過的東西，很是精巧，這些東西一般都是周人在賣。 金沙還看見了他的族人們，在草繩上係扣數數的好像是車臣那個狡猾的家夥，上次就是他用花言巧語僅用一個叫“珍珠”的破石頭換了他一整頭羊。害得他被娜仁磨叨了整整三個月。 車臣還說什麽，他這顆“珍珠”在南邊可是貴夫人都搶著要的好東西。 可是以前又沒有互市，被車臣吹上天的珍珠，不就是塊破石頭？ 說起破石頭，他是不是順便把這塊破……不，是“珍珠”給交易出去呢？ 不過破石頭應該不好賣吧，娜仁說像他真的蠢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巴林邊逛邊想，眼睛也沒放鬆，很快他找到了他這次來交換的主要目標——磚茶。 巴林牽著羊走了過去，一看就是對磚茶感興趣。 甄富祥看到巴林牽著羊向他走來，嘴角咧到最大，這代表他最大的熱情。生意來了。 巴林也不知為什麽，明明這個老板笑得那麽燦爛，眼睛難麽明亮，他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巴林左腳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好在磚茶對於巴林的誘惑力著實不小，巴林還是停了下來，用他匱乏的周語詞匯量嚐試交流。 “羊一，茶三。羊，好，羊大。”巴林小小地吹了一下自家的羊。巴林其實是有一點小小地鬱悶的，他要是會周語的話，他是不是就能表達得更好更清楚些呢。 甄富祥看著巴林一副要和他直接交換的樣子，有些頭疼。直接換，他哪裏敢哦。這語言又不通，麻煩。 突然甄富祥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