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霞點了點頭，出去撿了地瓜蒸上。
她打開鍋蓋，陶真真就看到鍋裏騰著的玉米麵大餅子，心裏嘁了一聲，還當什麽好東西呢？她就為這個挨了一個嘴巴，也太不值了。
朱玉霞紮好頭巾戴好手套，招呼她出了屋子，寒風呼嘯中，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尖鎬。
黑了，又凍又餓已經有些麻木的她，沒能再回到那間溫暖的屋子，而是被帶到一間茅草屋裏，“以後你就擱這屋住，一會晚飯會給你端過來的，媽了，前屋以後你沒事不準過去，她看了你就心煩。”
朱玉霞這話的時候，表情是幸災樂禍的，她點了個煤油燈放到灶台上就走了。
僵硬的陶真真現在隻想在熱乎炕上躺著溫暖她那凍僵的身體。現在的她非常慶幸自己會用這種農村土灶，默默的點燃灶坑，添了柴又往鍋裏添了一鍋水，一頭就栽到裏屋的炕上。
她本就病著，先碰了半冷水，又在寒風中凍了半下午，這會就又發起高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醒了，想要喝水，掙紮著爬起身，屋子裏黑洞洞的，灶台上煤油燈還在微弱的燃著，旁邊放著一碗玉米麵糊糊粥，上麵橫了兩根筷子，放著一塊細長的地瓜和半個鹹菜疙瘩。
她端起來，粥還是溫熱的，她一口氣喝了半碗粥，然後又往碗裏舀了半碗熱水進去，這才回頭瞅瞅，搬了個木頭凳子坐到灶坑前，慢慢烤著火，吃著地瓜。
吃完了收拾幹淨，就又爬回炕上，扯開鋪蓋，把被蓋在身上，不大一會就沉沉睡著了。
什麽楊老大，什麽陶家，什麽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統統都見鬼去吧！
……
前屋。
幾個兒子上工回來，老太太立刻跟兒子們告狀，“……不是個好東西，剛來第一就偷嘴吃，還跟我頂嘴……”至於動刀的事，她覺得沒臉，沒好意思出口。
楊偉東一臉尷尬的直跟母親擠眼睛，你把她的那麽不好，再想勸老三可不容易。
老太太反應很快，那舌頭打了個結立刻拐彎了，“不過人是真漂亮，那屁股大一看就好生養，還有那兒……”老太太比劃了一下胸部，“那麽大，怪不得那麽招風引蝶，我要是男的我也稀罕……”
楊偉東急了，打斷老太太的話，“媽~飯好了沒有，上山幹一活累了，趕緊吃飯吧！”你你老太太當著兒子咋啥話都敢呢！
老太太可沒這個自覺，收到兒子的眼色，她朝兒子擠了擠眼，意思是她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
她今難得大方，竟然打了酒回來，還炒了兩個菜，一盤土豆絲，一盤白菜絲。招呼幾個兒子，“都累了一了吧，來，正好喝點酒解解乏。衛國啊你過來，你瞅瞅你這屋裏沒個女人是真不行，造的這埋了八汰的……”
楊偉東身體不自覺的僵硬，低下頭不敢去看三弟。
楊衛國聽到老太太的慈祥聲音和關心，心裏就直打鼓。每當家裏有事要他讓步的時候，老太太就是這個態度。他聲音平靜的道：“媽，這上山幹活能不埋汰嗎？不光我，你看我大哥我二哥不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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