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東忙看老三，楊衛國的臉又黑了幾分，老太太嗬斥道：“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趕緊吃了上工去。”
幾個兒子被老太太攆走了，屋裏隻有二老和老大、老三四個人。
“老三你啥意思？你媽話不好使了唄？”王翠花上來就打親情牌，不怕這個兒子不就範。
王翠花盤著腿數落著，“如今也不過是讓你替你哥把那女的娶了，你看你耷拉著你那張驢臉，像誰欠你似的……就這麽不願意，我們還能指望著你什麽？”
楊老頭坐在炕梢點著煙袋，很快屋子裏就烏煙瘴氣的，可能是大家都習慣了，沒有一個人嫌嗆人。
王翠花的話越越快，從他時候開始起，“……你媽死前你才五歲，這麽多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把你拉扯大，那些年家裏困難，有你哥你弟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有段日子實在沒吃的，也是緊著你，你大哥寧願自己餓著也讓你吃上口吃的，你你大哥對你好不好吧……”
每回都是這些詞，可楊衛國偏偏反駁不得，有一次家裏隻有那點吃的，大哥自己餓著肚子把吃的讓給他們兄弟幾個，這事全村都知道了，大哥落了個好名聲，他成了那個楊家寧願自己挨餓都要養著的還不知感恩的拖油瓶……
可後續誰知道呢？
老爺子弄來了吃的，老太太他吃過了，吃的東西少就不給他了，他其實隻是吃了一碗野菜糊糊，幹看著大哥啃摻了野菜的玉米麵團子直咽口水，餓了一多的肚子隻能去喝涼水，二哥和老四是和他一樣餓著，可老太太以為他睡著了，偷著把那倆叫到東屋給他們野菜團子吃……
這些他都知道，可他人力微，他的話又有誰會相信？所以這些事他都憋在心裏誰也沒有過。
他心裏憋曲，忍不住回嘴道：“人家要嫁的是我大哥，你非讓我娶算咋回事？再我大哥正好缺個媳婦，你剛才不還那女的好生養？人家送上門的幹啥不要？你是吧大哥？”他問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地上抱著頭一臉痛苦的楊家老大。
楊偉東悶悶的道：“我不娶，打死也不娶，我寧願蹲笆籬子也不娶她。”
楊衛國眼裏飛快的閃過一抹怒意，緊接著消散不見。他哧笑一聲，有些吊兒郎當的：“大哥，之前好的你娶，你這變卦了沒關係，跟人陶家明白了啊？你拉著你弟弟我算怎麽回事？敢情我就得娶你不要的女人唄？”“反正我不娶，我就是打死也不娶，蹲笆籬子也不娶。”楊偉東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一句話。
王翠花看自己了這麽多他還是不答應，大手掌在臉上一抹，像變臉似的就哭上了，拍著炕頭哭道：“我是看明白了，你啊，就是心狠，我們這麽求你，你也不答應，是想眼看著你大哥去蹲笆籬子啊……早知道，我們就不管你了，喂個狼崽子還知道給我們叼隻野雞來呢，你可倒好，我掏空了家底，給你娶了媳婦生了孩子，你，這麽些年我哪點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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