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醜的玫瑰花（2）

南蓁把小石頭拿出來，小石頭在巫舟熱騰騰的掌心裏捂熱了。 小石頭上的汙垢都留在巫舟手裏。 南蓁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帕子，香香的，幫巫舟仔細把他手心裏的汙垢擦掉。 南蓁的眼神認真專注。 她現在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明明她什麽都沒說，可巫舟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在這樣的神色下，巫舟感覺有些不自在。 “謝謝哥哥。”南蓁慢吞吞的說道。 她烏黑的眼眸像是兩枚黑葡萄，湛靜認真。 因為做什麽事都比別人慢，所以，做什麽事，南蓁都比別人更認真，連道謝也是。 她嗓音軟軟的，像是溫吞的羊羔，好像一點不記仇，也不記得巫舟剛才是在捉弄她。 巫舟濃黑的眉頭慢慢攏起，他盯著南蓁，眼神漸漸的陰厲，狠狠拍開了她的手，看著小女孩玉藕似的胳膊上，出現了明顯的紅印子。 巫舟轉身就走。 他才不管，他這麽對待女孩，巫南蓁會不會告狀，舅父會不會又拎著鞭子抽他，舅媽會不會又罰他不許遲到。 反正，從他爸媽死後，他的日子就沒有好過過，以後，也不會比這更差了…… - 巫舟今天沒賣出幾個氣球。 整個東鎮就那麽大，他賣氣球賣了這麽多年，幾乎所有孩子都在他這兒買過氣球。 但是，氣球並不是東鎮孩子的必需品，他們一次性新鮮勁頭過去了，孩子越少，買氣球的人就越少。 一大把氣球被巫舟拖拽回了巫家。 - 巫家廚房裏傳來了燉雞蛋羹的香氣。 剛出鍋的雞蛋羹帶著奇香，被點上一些香油，更是香飄十裏。 巫舟剛進門，就聞到了這抹香氣。 他麵無表情的向自己的偏屋裏去，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了饑鳴。 按了自己肚子，讓前胸貼著後背，這樣仿佛能減輕他的餓意。 關上門，上鎖。 趁著巫家人準備吃飯，沒空管他，巫舟從薄薄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燒餅，默不作聲的啃了。 他打開燈，很昏暗的光。 從一旁床下一堆的廢品中，巫舟拉出了一個紙箱子。 紙箱子裏是全套的初中教科書。 筆是撿回來的筆，還有尺子，圓規，每一樣都不配套，仿佛是被人從垃圾站裏撿回來，仔細清洗的。 - 巫舟翻看著課本，能聽到主屋那邊的動靜。 雞蛋羹的香氣混合一家人的歡聲笑語，把巫舟和南蓁他們三人分割成兩個世界。 隻是平常能把那邊的“噪音”輕鬆隔離，今天，巫舟坐在那兒，微微有些走神。 南蓁，她肯定會告狀的吧？ 平常連他難得有件新衣服，都要立馬想辦法，弄汙點在上麵，把他的新衣服變舊。 今天被他打紅了手…… 巫舟承認，他今天對南蓁是遷怒，是情緒不穩。 這兩天是暑假，曾經和巫舟一起報名過夏令營的朋友，又聯係他。 當年數學夏令營，朋友隻是中等，而巫舟每次都是頭名。 朋友拿到的成績已經在被一所很好的大學錄取。 而他和巫舟聊天時，知道巫舟初中就沒讀了，朋友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當年巫舟的成績樣樣都是頂尖的，整個學校，老師們篤定他是清北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