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往前走著,這路上同他碰見的其他下人皆以一種憐憫的眼神望著他,好像他剛才是從什麽地獄裏走出來的一樣。
身後還有人在跟著他,陸淵不著痕跡放緩了腳步,佝僂著背默默往前走。
待到快要進側院了,身後的人終於按耐不住喊住了他:“阿圓。”
陸淵眯了眯眼,轉身看向她,是那小公主身旁的大丫頭。
風萍在他麵前站定,悄然打量著他。
見陸淵一副頹靡隱忍,好似在公主那裏受了什麽折磨之後她才開口,先是關懷公主般問道:“公主今日用膳可好?”
陸淵想了想:“公主有些挑食,吃得並不多,隻每樣嚐了幾口。”
風萍便笑:“公主偶爾任性了些,你莫放在心上。”
陸淵低頭咳嗽兩聲,並未作答。
“公主今日留你這麽久,可有說些什麽?”
陸淵縮著肩頭,好像極其膽小的樣子:“沒、沒有,隻是讓奴才寫字。”
往常這些事都是自己代勞的,風萍不動聲色問著:“你會寫字?”
陸淵搖頭,老老實實攤開手心,露出滿是墨汁的雙手:“奴才不會,但殿下說不會就砍手.....”
他手指蜷縮,好像鼓起勇氣問道:“鬥膽問一下,殿下夜裏會要人值夜嗎,我、我.......”
瞧他樣子是在害怕,看來公主對他也並無什麽不同,風萍疑慮消散,為顯著自己體貼,細細說著:“殿下從前有過一段不得寵的時候,在宮裏被小宮人欺負過,所以並不喜旁人貼近。
這種貼身的活都是我和青柳去做的,今兒個歸我,明後幾天因著我要去監管小廚房重修,就由青柳守著,不會為難你的。”
陸淵眼底攸地冒出種不切實際的冰冷,在黑夜裏顯得尤其詭譎。
他規規矩矩低著頭,隻有細長烏黑的眼睫順下,誠心實意般對著風萍道謝。
風萍見自己拉攏人的任務差不多了,笑道:“我們做奴才的都是為了主子開心,我伴在公主身邊的時間不短,你若是有什麽不動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
陸淵隻是受寵若驚般點點頭,安靜地往側院走去。
背影謙和,麵上卻是眯眼冷笑,眸間淬著冷光,鋒利的要割破虛空。
蠢笨,連府中被人插了人手都不知。
風萍看著他佝僂的背影掂量著,看上去未有什麽端倪,無非是長得好看了些,陛下大概是多心了。
陸家都死絕了,怎麽會有僥幸逃生還能冒充成奴隸的呢。
況且一個淪落到這種境地的人,就算是陸家的人,又能做什麽,和那個詭異的組織又能扯上什麽關係。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信鴿在竹林間盤旋,她才離開。
過了一兩日,皓月當空之時,正要去值班的青柳忽的感到一陣不適,腹部絞痛難忍。
她著急地跑去找風萍,想讓她替自己值夜,卻半天找不到人,隻抓到了個恰恰好好路過的陸淵。
陸淵看著一臉冷汗的青柳,微微一笑:“怎麽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