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母親有點關係。”江峻轉動著手腕上的菩提珠,想起他腦海中母親飄渺的身影。
江峻擅長從人的動作中剖析出動機,順著那些骨髓裏難以掩蓋的蛛絲馬跡,一路追查到最根本的那一節。
“我的母親因為性格溫和,身體不好,從小就接受到了很多別人的照顧和善意。
她在高中時遇見的謝雲,作為她的資助人,幫助她離開了混亂的原生家庭,和她一起上了大學。
謝雲大概是覺得在她身邊太黯淡了,她一邊羨慕母親模仿她,以為變得柔弱無辜就能得到別人的善意和照顧,一邊想要摧毀她奪取她的東西。所以她選擇了江平,並且想把這種扭曲的情緒帶給我。”
江峻話音停頓,指腹揉了揉太陽穴:“我從前是能記住人臉的,在那個時候,謝雲就已經完全在按照我母親的樣子打扮了。”
顧瑛沒有注意到他透露出來的關於臉盲的信息,她隻是著急問著:“你,你是為什麽記不住了呢,是她害的?”
小人著急的樣子像是枝頭嘰嘰喳喳的鳥雀,圓滾滾的一團把枝頭晃得直纏。
江峻側臉銳利的線條柔和下來,聲音很輕:“被她推下去樓梯,撞到腦袋,後來就總是分不出人和人的區別了。”
他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學會了用眼睛去看人,看的不是皮囊,而是白骨之下的密密麻麻 的各種心思。
顧瑛幾乎都可以想象出謝雲推了江峻,然後柔弱崴倒在地,將黑白都混在一起對江平自責哭訴的樣子。
江峻沒有親人,因為他的父親也隻會不分青紅皂白斥責他,維護隻對著他露出惡毒獠牙的女人。
她在心中對係統說了些什麽,係統點點頭,再次銷聲匿跡。
小人踮起腳,晃手的樣子像是在摸江峻的頭:“她又毒又壞。以後,我保護你。”
她散亂的衣領被濕意籠罩,貼在肌膚之上,順著線條隆起的弧度帶來縫隙,讓那個淡淡的月牙印記很快一閃而過。
江峻眼尾眯起,眼中似笑非笑,一反常態地追問:“你為什麽要保護我?”
“你將我創造,”小人不假思索回答,“你是我的主人。”
江峻低下頭,輕描淡寫般說著:“那你準備怎麽稱呼我?”
顧瑛卡殼了,如果她說喊江峻,多少暴露了點,但按照她的這個身份,能喊的就隻有類似主人的稱呼了。
像江峻這樣水墨般勾勒出來的人,應該是不喜歡別人這樣稱呼他的。
江峻垂眸看她,眉目間有種睥睨玩物的清冷,但眸光卻在無形中柔和了下來,仿佛是上位者給予玩物的縱容:“叫主人?”
掌上的小人猛地抬起頭,清潤眼裏是難以掩飾的慌亂,那點素紅的唇張張合合,臉都漲紅了還是叫不出那兩個字。
江峻斯文斂著睫,薄削淡色的潔淨,好似半分別的想法都沒有:“不喜歡?”
顧瑛臉上熱意難消,咬著唇看向別處。
江峻沒有再逗她,隻是從瀏覽器中拽了張浴室的圖片換上:“你身上有點濕,好好洗一個澡,免得感冒了。”
顧瑛品出點不對來,晃晃腦袋:“我是一串程序,我不會感冒。”
“是麽。”江峻不置與否,隻是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