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的睫垂下,她手往後縮了些:“大抵是我這幾日用藥,沾了點苦味。你若介意…”
謝承遠啞然笑著打斷顧瑛的話:“吃什麽藥能有這麽好聞的香,把你方子也借我吃吃?”
秦柔停下手中毛筆,也俯過身來輕輕嗅了嗅,冷淡的表情能看出一點認真:“似是苦茶香。”
艱澀苦後的一點清甜,才更讓人難忘。
她手裏還攥著顧瑛的袖衫,神色認真之餘還有些欣賞。
顧瑛唇瓣動了動,臉龐微微發熱。
謝承遠似笑非笑看了秦柔,折扇一晃絞著顧瑛的袖袍將其扯出秦柔的手,目光不緊不慢銜上來:“苦茶香就苦茶香,你動手就不太好了,怎麽,想多沾點?”
話是這樣說著,那折扇鉤著袖袍也沒散開的意思。他漫不經心盯著她腕口幾秒,懶洋洋拖著聲調:“我剛才答得怎麽樣?”
“答得很好。”顧瑛沒抬頭看他,但細軟的聲音認真堅定,“不論是不是紙上談兵或敷衍夫子的話,都聽得人自生熱血,想要保家衛國。”
這話倒不是什麽討好,她記得那雙鳳眸裏存著的冷光,如逐鹿間黃沙飛揚,而他一劍撩起血霧,殺出條絕路
謝承遠意味不明低笑一聲,見她安靜規矩的垂首,餘光微微瞥著自個被絞住的衣袖。
沒有和林成歸說話時的淡然和隱藏的淩厲,也沒有麵對秦柔時一點點呆和手足無措,見著他倒總像是兔子撞上狼一樣。
謝承遠扇柄無意般從她手骨上擦過,劍眉微微一挑:“行啊,那你給我捏捏。”
顧瑛怔了一瞬,下意識抬眸。
謝承遠理所當然的伸著手,修長指節快蹭上她鼻尖:“方才不就是因為這個才被夫子堵住麽,你如何賠償我?”
“我…”
他左手懶散撐著頭,額前碎發交錯著搭在劍眉上,眸子含著漫不經心的笑:“我又不吃人,隻捏一下。”
細微目光朝這邊望過來,顧瑛緊攥著指節,不知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怎麽,這就要被嚇哭了?”懶散音色低勾起,鳳眼裏透著點笑,又像是玩世不恭般的不耐。
一般人哪會說這樣沒顧忌又無禮的話,她差點忘了,謝承遠本就是個沒什麽耐心的公子哥,論長安城裏紈絝子弟,當以他為首。
“沒哭。”
顧瑛輕輕說著,掀開眼簾無聲向他靠近了些。
比旁人淺上幾分的眼瞳泛著潮,清亮幹淨。
確實沒哭,隻是微微上揚的眼尾泛著點紅意,長而卷的睫毛在他目光下輕輕顫動著,瞳色清冷得似不染塵埃。
鼻尖流淌而過的苦香繾綣,謝承遠戲弄的神色一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