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金邊渡在他肩頭,高高紮起的鬢發尾垂在他頸側,低頭時鳳眼裏似乎有些不耐,又泛著點玩世不恭的笑意。
少年人個頭高,單腿支著也長得過分,斜坐在牆頭不說風流不羈,也有些輕世肆誌的意味。
天幕片片交疊的雲被日光暈得失去邊界,全都熱烈鋪在他身後,遠且靜的燃燒著。
一縷風帶起長發,謝承遠漫不經心低下頭,在顧瑛怔然的視線下單手撐著牆一躍,恰恰落到她麵前。
顧瑛不知該怎麽描述他落下的這一瞬間。
她沒看清他的眼神,卻看得他頰邊黑發如何裹挾著風掠起,額前碎發皆拂開,露出幹淨桀驁的眉目,如天狼星墜入人世間,意氣風發。
落地的瞬間折扇開合,他不正經的彎下腰,寬大扇麵恰好遮住他俯身而來的臉。
謝承遠眉頭一挑,眼角眉梢皆是撩撥風情,嗓音含著戲謔:“看呆了?”
身下少女圓眸泛著潮意,清淺瞳仁裏全然都是他一人的倒影。
“你怎麽翻牆…”
謝承遠倏地靠近幾分,身上熱氣逼人:“聽夏德說你病了,今日沒去學堂,便來瞧瞧是不是有人交不上夫子布置的課業,在家裏躲懶。”
他另隻手背在身後,不著痕跡的將手腕上的染著血的布條折好,藏在袖中。
“我還以為會瞧見誰邊抹眼淚邊趕課業呢,倒沒想到看見某人做了可憐受氣包。”
“前些天在學堂對林成歸說話時不都挺有氣勢的嗎,怎的一轉眼就又成了軟團子了。”
尾音勾著的幾分笑意撩人,似有若無劃過耳稍。
她像是才醒神,往後躲了躲,正欲開口,又拿團扇半遮住臉低咳起來。
謝承遠眼尾微眯,聲線沉了些:“好端端的,怎的又病了。”
本要問她伺候的婢女都去哪了,卻見她止住咳嗽慢慢抬起頭來,巴掌點大的臉越發瘦削,咳得沁出豔色的唇奪目。
謝承遠神色一頓,懶垂著眼看她,目光從幼鹿似的眼滑到軟唇,眼神無聲,卻實在算不上清白。
“你站開些,”她聲音細軟,恍惚間聽起來倒像是在撒嬌,“別靠過來。”
謝承遠聽罷鋒利劍眉輕緩一抬,眼尾像開了刃的利器,壓迫逼人,可嗓音帶著笑,慵懶透著痞氣:“不讓我靠?”
他手腕一轉,扇麵在他手中乖順一收,絞開顧瑛遮臉的團扇抵在她肩頭,嗓音低啞地迫近:“若我偏要呢。”
肩頭力度點到為止,卻讓她生不出半點反抗,隻能窺見他狹長眼尾勾著笑意,攢著揮散不去的恣肆。
這人真是,顧瑛微微側過臉,眉頭輕皺著:“我隻是怕把病氣過給你。”
“真不巧,我謝承遠命硬體強,從不怕災禍病端。你要不要再靠近點試試?”
顧瑛掀起眼皮看他,他微微側著頭,嘴角噙點笑意,狹長淩厲的鳳眼就靜靜凝視著她,攻擊性的氣場褪去大半,軟化成幾分慵懶痞氣。
就他還說命硬,分明是被她所連累,摻了那香灰中的毒留下禍根,才在戰場中毒發給了敵人機會,意氣風發的年紀就倒在了黃沙之上。
劇情裏所說的毒,不出所料就該是昨夜發現的香灰。那東西摻著用辨不出來又傷身,一點一點掏空人身體,所以劇情裏的顧瑛才會在知道自己是替身後一病不起,謝承遠才會那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