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有放煙花的,但是最近管控比較嚴,你也知道的。”
“你喜歡煙花麽。”
顧瑛想了想,點點頭。
周怡看看那幾個顫得巧妙連聲音也刻意婉轉的女生,再看看麵前認真打開包裝,生怕薑餅小人碎了的顧瑛笑了笑,往她那邊又坐了些。
她揀擇個甜酒杯給她:“你挺會找位置,這地方安靜視野又好,挺有那種旁觀萬物的俯瞰感。”
顧瑛垂下眼簾,沒說是傅西澤領著過來的。
聽起來好像確實符合他的性子,盡管每次接觸男人永遠低調溫和,帶著成熟男人的進退有度,但顧瑛隱約能感受到他的掌控,一種引誘性的侵感。
或許他隻在人放鬆的時候越過邊界線遊刃有餘撩撥一下,等你反應過來戒備直起身子時,他懶散看你一眼,唇邊泛著笑,問你句怎麽了。
顧瑛慢慢吐出口氣,和微笑著的薑餅人對視一眼。
“我看你好像不大。”手機亮起,周怡看了眼,是朋友問能不能再帶個人來。
她有點不耐煩,本也不是她組的局,喊人過來還帶一串,又不是拔蘿卜。
對麵還說人是從外國特意飛回來的,不好推拒,周怡聽了更想笑,你平安夜不在國外過你趕回來圖的什麽?
周怡拿起手機劈裏啪啦一頓問,也不忘跟顧瑛說話,她挺喜歡這小妹妹的:“還沒畢業吧?”
顧瑛指尖一頓,慢慢點頭。
一般這種話都要加一個餘韻沒盡的“難怪”,顧瑛想起很多次反複的對話。
你是後來來燕城的吧?難怪看起來不出彩,難怪束手束腳,難怪比不上顧菲,難怪是後來接回來的…
比較是件無法避免的事顧瑛明白,倘若多給她點時間,她有很多種證明自己或不在意的方式。
但這些話貫穿了她整個雨季,有些痛害死後知後覺的,挨過後要過好久,才會在某次突然想起的時候嚐到斷不盡的苦澀。
身邊的周怡隻是笑,一口咬掉薑餅人半個腦袋:“學生真好啊,我想當一輩子學生。就是想想,該畢業還是得畢業。”
顧瑛神色一頓,認真看向她,瞳仁裏盛著細碎的光:“研究生畢業嗎?”
周怡被她這雙眼看得一愣,該怎麽說呢,好像一雙裝了很多思緒又好像幹淨的什麽都沒有的眼睛,平白叫人跌進一整片灰蒙蒙的雲裏。
“嗯…對。”周怡卡殼一瞬才想起回答,從茶幾上撈瓶百利甜,“不過很水,我們這些人能有幾個真搞學術研究的…”
周怡話還沒說完感覺背後有點涼,下意識回頭看去。
顧瑛也跟著看過去,傅西澤閑閑坐在熱鬧嘈雜的人群裏,威士忌酒杯相互碰撞,旁人笑鬧或者擠作一團,他巋然不動,支頤著的手沉緩點過膝頭,煙霧纏繞著他修長指節,側臉落拓矜冷
旁邊人同他說話,他淡淡頷首,分明是帶著笑意,卻更像是遊離在人群之外的冷冽漠然。
好像對人人都漠然。
隻在顧瑛看過來這會,他掀了掀眼簾瞥過來,目光不著痕跡略過周怡,垂眼時像覆著層青霜,落到顧瑛時溫和彎起,無聲說了句什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