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瑛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床頭櫃旁的袋子裏裝著幾個麋鹿鈴鐺,是周怡喝多了跳起來在聖誕樹上給她摘的。
她手小拿不下,走兩步就往底下咕嚕咕嚕滾,沒想到傅西澤還真的全部都給她帶過來了。
旁邊小桌上散落著幾遝文件,筆記本還亮著,冰川紋玻璃杯靜靜立在那,裏頭的冰塊化得所剩無幾。
牆壁投影儀放著電影,靜音,隻有英文字幕留在上頭。屋裏中央空調掃著暖氣,她光腳踩在毛毯上也不覺得冷,隔著玻璃門看著傅西澤頎長背影。
他就穿著睡袍站在黑夜裏。
在人群裏他是這樣孤寂,換成這了,幽靜更甚,好像整個房子隻有這亮著的燈有點人氣。
對方似有所感,發絲摻在明暗交界處,被風吹起些,線條分明的喉結滾動下,就這麽低頭看過來,致命的性感。
目光對視的一瞬間,他很快掐滅了煙走進來,聲音因著倦意低啞,似摩挲而過的砂碩:“頭疼麽,廚房溫著茶,給你倒點。”
“不用的。”顧瑛拉住他袖角,嗅到點淡淡清冽的煙草味。
悠長的烏木沉香沉澱,令她熟悉的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如果不舒服,就告訴我。”
傅西澤順勢坐下,垂首瞥了眼筆記本上的時間,抬眸平靜專注的看向她:“還早,睡不著了?”
顧瑛點點頭,她的睡眠一向這麽糟糕,半夜醒來再睜眼到天亮也是常有的事了。
“要是還有精力的話,我們現在可以收拾下去和秦順會合,他預備著爬山看日出。”
秦順喝了那麽多酒,還能熬一整宿攢著這個力氣?
顧瑛想了想那個折騰勁,果斷搖頭,惹得傅西澤輕笑一聲,像是從胸腔震蕩出的啞。
“嗯,那就不去。”
他徐徐抬起煙,輪廓很深的眼彎著,好似再溫和不過:“難得這樣靜謐的氣氛,我私心也不想被打擾。”
如果說下午來找他是氣氛使然的衝動,那此刻留下好像就是件順理成章的事,他專注地,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皮褶皺窄而深,曖昧攝人心神。
她腳垂在地毯上,就穿著上次留下的白毛衣,傾身時白皙鎖骨突兀惹眼,她猶不自知:“你怎麽半夜還在工作,白天的時候不是也在做這些嗎。”
傅西澤輕笑:“看你睡得沉,幹脆就守在旁邊解決點工作。”
上次似乎也是這樣,她睡著,他就守在旁邊,夜裏多少次沉寂的打量沒有人知曉。
四周都靜下來,曖昧是無聲地,話之外的留白好讓人琢磨不透,成年人的拉扯對她而言是種難題,她小心揣摩著不知道該在什麽時候開口,好像誰先開口就要落得下風,再沒有後退的餘地。
中間又好像橫跨著些別的東西,傅景沒問出來的話,他步步籌謀,泛著引誘的侵略心思。
傅西澤眼裏有幾分倦意,更顯深邃,他沒說話,隻是緩緩握住顧瑛的手。
左手,衣袖那截擦著他的手背,他兩指探入袖口裏去,貼著她殘留著的疤痕一寸一寸往裏探,是有難以言語的幾分欲念在的。
“顧瑛,”傅西澤念她的名,像是上位者令人戰栗的指令,又像是溫和引誘,暗啞攏著人,“你要不要看看我?”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