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唯仁終於收好了防護陣,方才抽空問了句,“接下來,公子打算如何?”
吳唯仁蓄積的怒火仿佛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你反問我?到底你是護衛長,還是我是護衛長?咱們來龍淵是為了什麽?怎麽會落入這種地方?!馮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勞通內心忍了又忍,用盡了克製之力,語氣平和的回答道,“想來這裏乃是剛剛那群低階弟子們放出來的幻境。”
說起這個,吳唯仁更是氣急敗壞,“他們?一群最高不過金丹期的小修士。對了,馮叔,我的元天靈獸呢?!你可找到它了?”
馮勞通如今已經猜到,那隻金色的小靈獸,多半是那群低階修士所抓捕的對象。
事發突然,馮勞通沒有時間仔細回顧方才的變故,如今想來卻疑點頗多。
他們根據線索追蹤到密林之時,隻有一個小小的女修正在跟元天靈獸對峙,而其餘那些看起來比她略大的弟子們,都在圍觀!
咦,不對。
倘若真的要收服這種元天靈獸,為何不換他們之中功法最強,修為最高的人上來。
而那女修更為詭異,她到底是怎麽破開了刃牙的必殺之擊還進行反殺的?
還有那金色元天靈獸,有怎麽會如此凶殘,連人族修士的魂靈都敢吞噬?!它就不怕被天道反噬麽!
這種凶殘的元天靈獸,別說是好逸惡勞的吳唯仁,就算換成自己,也不敢輕易去抓捕結契。
誰知道它會不會隨時就噬主!
偏偏吳唯仁還就對那隻元天靈獸念念不忘,不斷催促著馮勞通去盡快搶在旁人前麵找到那隻金色的小獸。
用吳唯仁的話說:可別讓那些雜碎搶了我的機緣。
馮勞通開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覬覦元天靈獸的機緣,可如今他仔細回憶了剛剛交手的古怪之處,又聯想到目前幻陣的恐怖強大。
直接就給吳唯仁潑了冷水,“公子,先不說那元天靈獸蹤跡難尋。這個幻陣能根絕了我們所有人的神識和溝通,絕不簡單。”
吳唯仁還沒聽懂,揉了揉鼻子,“能有什麽不簡單的,不就是意外著了那群雜魚的道麽?馮叔,你主修的是木係本初道心,最擅長以真破幻了。想來這區區幻境也不在話下。”
有求於人的時候,吳唯仁的高帽子還是願意一頂頂的奉承過來的。
馮勞通卻根本不在意他這種粗淺直露的恭維,“公子,那幾位小輩絕非尋常散修。”頓了頓,馮勞通說,“無論是後來的幻境,還是跟刃牙動手的那位女修所運用的劍術身法,都遠超尋常世家子弟。我覺得,他們可能是名門嫡係。”
“名門嫡係”這四個字,顯然刺激到了吳唯仁。
要說四海地散修最為嫉恨的,非其餘八大仙門的精英弟子莫屬。
就拿吳唯仁來說,他總覺得自己從根骨到天賦,全是萬中取一的天才之輩。可就是因為自己囿於出身,缺少頂級的功法和靈石,才讓自己修為總是停滯不前。
倘若自己也是出身昆侖、正一那些大宗仙門的嫡係子弟,怕是早就成為仙靈通聞公子榜單的魁首。
必定年少成名,為萬人敬仰。
故而,聽到了名門嫡係這四個字,吳唯仁的心就仿佛被一根燒紅的骨針反複紮入那般,絲絲縷縷的疼痛,宛若真實具現。
“哼!誰管他們名門不名門的。雖說是九大仙門、理氣連枝。但既然他們自己掩蓋了身份,那就莫怪我搶了他們的機緣了!”吳唯仁更是迫切的要搶回那隻金色小獸。
一想到那靈獸有可能是從昆侖手中奪回,吳唯仁甚至覺得自己名冠仙靈通聞的榮耀,就在眼前了。
“公子,不止那持劍女修。這裏的幻境也不簡單。我懷疑它可能融入了空間法則之力。”馮勞通繼續勸說。
“空間法則之力?”吳唯仁果然捏著下巴清醒了不少。他乃是四海地之主顯世仙君的嫡係後裔,雖然見識修為跟正統的仙門弟子還有差距,卻也遠非尋常散修門派弟子的見識可以比擬。
很早之前,吳唯仁就見識過顯世仙君的本源之火。而也是那個時候,他知曉了化神和元嬰之間的分水嶺——對於法則之力的領悟。
法則之力,可以說是這片大陸上終極的道術修為。
非化神,不可掌握。
當然,這也是如今元炁大陸修真界普遍的認知,鮮少人才知道謝辭君已經領悟了法則之力,畢竟那種妖孽十萬年也出不來幾個。
剛剛馮勞通說這片幻境中隱含空間法則之力,其實就是在暗指——製作幻境的那個人,必須是化神仙君。
別看元炁大陸門派眾多,十萬年以來的修真者怕是有數千萬之眾。可掰著手指數,曆代的化神仙君加起來,也不過就是數百人而已。
這數百人,幾乎人人都被廣為傳頌,成為一個時代頂尖的至尊所在。
能做幻境的靈器,且擁有空間法則,還被幾個小輩拿出來在龍淵亂晃……
這三個條件合在一起,幾乎瞬間,吳唯仁就想到了一個人:魂寰第一敗家子,莊天瑞。
這世間吳唯仁最為討厭的人,除了莊天瑞,幾乎不做第二人想。
他們二人雖然在年齡上尚有些差距,不過在修為上幾乎差不多。所以也算是同一代的修士。
可從一出生,兩個人的際遇就有了天差地別。
同樣是紈絝大名遠揚,那莊天瑞就可以高居仙靈通聞青雲榜,還有了個鸞凰公子的雅稱;而他卻寂寂無名,還被四海地很多人在背後嘲笑草包無能;
同樣是不思進取,那莊天瑞就是天資卓越、年少成名,金尊玉貴;而他吳唯仁卻被人成為草雞裝鳳凰,屁股比臉大;
同樣是帶著護衛在各地亂轉,那莊天瑞就被人成為多寶公子,散財童子;而他卻被被人調侃成仗勢欺人、自大傲慢……
呸!
這修真界都是一群勢利眼。什麽莊天瑞好,不過是貪圖他手中散漫的各種靈器和法寶而已。這廝到處給人追著送法寶,自然人人都說他好。
可在吳唯仁看來,那不是敗家子又是什麽?
再說,那莊天瑞隻討好年少貌美的女修,這不是急色鬼又是什麽?!怎麽到了諸人的嘴裏,他就變成了風流不下流,急公好義的鸞凰公子了。
還不是仗著自己背後有魂寰少主這個光環,背靠這十萬年超級宗門來做靠山。
我呸!
吳唯仁的內心仿佛被焦灼的妒火反複灼燒,“馮叔,咱們要立刻動手,找到那隻金色的小獸。”
馮勞通無聲的歎息,這位怎麽就搞不清狀況呢。
倘若那些年輕小輩中,真的有大名鼎鼎的多寶公子莊天瑞在,那麽他們能被這些幻境困在此地就解釋得通了。
想必那位魂寰的鸞凰公子手裏的幻境法器,出自昔日魂寰掌門司焅仙君,不然也不會有法則的道韻出現。
而區區一個不過金丹期的小輩,居然能動用化神長老煉製的靈器。
真不知道說魂寰太過壕奢,還是某些世家子弟太過嬌縱才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