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參戰的大能和修士,也幾乎沒有幾個還能逃脫而歸的。
那一戰的結局太過慘烈,各大宗門的精英也折損過半,傳承消失不計其數。
從此,化神仙君們之間,就有了不成文的默契——彼此之間,不纏鬥。
越是同時擁有化神仙君的宗門,越不可能彼此出動自家的仙君對決。
哪怕下麵的修士打翻天,化神仙君們還是以清談和術法對賭為主。比拚的,就是各自對法則的理解深入。
但任憑誰也想不到,在龍淵居然有三種集齊了法則之力的半神器,且還居然在完全失控的情況下,互相纏鬥了起來。
法則之力的極品靈器本來就數量稀少,沒有外力驅動,很難被觸發引戰。
退一萬步,倘若陰差陽錯的,在完全失控的情況下被觸發了,倘若隻有兩種法則之力,也無法糾纏起來,強勢的一方會以自己的力量完全壓製另外一方,自然也很快消弭了
可偏偏在當下,居然湊齊了三種法則之力的半神器。
道法的核心乃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一旦有三種及以上的法則之力形成互相纏繞的吞噬之態,那就變成了生生不息。
法則之力的生生不息,就是猝發湮暴的前提。一旦這種狀況被化神仙君察覺,定然會不遺餘力的打斷它們。
可在九淵陰陽圖中,沒有人有這種見識,也沒有人有這種能力。
於是在竹海幻境裏,由三種高階靈器催發出的“湮暴”開啟了。
……
……
香茅子之所以能以一元劍術破開九淵陰陽圖,就是因為九淵內部幻境已經被法則之力的糾纏,到了瀕臨破碎的邊緣。
她那一劍就是壓倒駱駝身上最後的稻草。
與其說她以力破界,不如說她借力討巧。
裏世界中大大小小的裂隙,都是空間坍塌的前兆。
不過也幸虧是香茅子膽大心細,倘若沒有她找準一個熟悉的裂隙,真的任憑三種法則之力相互拉扯。
最終破碎的著力點,不見得是氣息熟悉的龍淵,說不定是什麽被擠壓出來的毀燼空間。
倘若真的如此,到時候所有人脫離結界掉入的就是完全沒有生機的毀燼空間,那才真的是萬死無生。
也許當初造就九淵陰陽圖的司焅仙君,也未曾想到過,他親手設置和打造的本命靈寶,居然被一個昆侖的小女修,這樣的破開了。
可九淵陰陽圖畢竟是超品靈器,哪怕它被法則之力從內部破開,卻也沒有徹底毀損。它不能的“嘔”出讓自己不舒服的“砂礫”們。
凡是被九淵陰陽圖判定為異端的“沙礫”都被它毫不容情的吐了出來,包括在飛舟核心上的莊天瑞等人。
“噗通。”
“嘩啦。”
“啊呦!”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師兄我怕,嗚嗚嗚。”
大呼小叫的聲音在龍淵密林響起,眾人先後從半空落下。他們屬於被九淵陰陽圖強行驅離,落下的地方真是各憑天命。
運氣好的落在灌木叢生的所在,運氣不好的被掛在樹梢,落入水坑。甚至魂寰諸子中的王齊民直接踩到了一窩尖刺銀蛇蝟上,小腿被插成了篩子……
一時間,大家都被摔得七葷八素,找不清狀況。
莊天瑞從九淵中出來,在半空中就噴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雲修大半片衣襟。雲修護著莊天瑞,勉強用長劍插穿巨大的樹幹主枝,半抱著他從半空中慢慢滑落。
莊天瑞的臉色黯淡如金紙,他手指顫抖的從乾坤戒中捏出個綠色玉甁,卻因為乏力而無法捏破。
雲修也氣血翻騰,卻硬生生咽下了已經翻湧到嗓子眼的鮮血。他扶著莊天瑞,快速的捏破玉甁,從裏麵撿起一枚金燦燦的丹丸塞到了他的嘴裏,低聲問,“師弟,你可還能撐住?”
莊天瑞生平最怕疼痛,他被父母萬般溺寵嬌養,甚至當了好久的元炁大陸“第一紈絝”,後來雖然勃然醒悟,認真修煉。
居然也憑借著天賦接連升級,一洗從前的狼狽名聲。可在堅韌和吃苦上,他卻實實在在嬌氣的很。
此刻莊天瑞體內靈脈倒逆,氣血反灌,著實是生平從未吃過的苦頭。然而他一改往日小傷大作的態度,強行咽下口中藥丸,刻扭頭到處看,“卷軸,師兄,卷軸!”
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就把宗門的鎮門至寶丟在此地。更何況,在不久後,怕是整個元炁大陸都要曆經劫難,這張圖更是保命的底牌。
如今莊天瑞隻恨時間不夠,他顧不得查驗自己受傷的情形,先催促著師兄去尋找失落的九淵陰陽圖。
見他如此惶恐焦慮,雲修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腕,“放心,有我。”
九淵陰陽圖破界反噬,靠近核心陣圖的雲修和莊天瑞所受的衝擊最為劇烈,那核心陣圖九成的反彈,多半都由他們兩個人硬抗了下來。
陣圖飛舟上的其他人,隻不過是被巨大力量甩脫拋開,可雲修和莊天瑞卻是直接承受了了兩記重重的暴擊。
莊天瑞自己是個惜命的,身上佩戴了各種自觸發的防護靈寶,什麽玉佩、扇墜、腰帶之類的,他也不嫌寒磣,在身上掛滿了這些零碎。
也虧他是魂寰掌門獨生愛子,這才能把旁的宗門一派的家底,都穿戴到了身上。
當陣圖反噬之時,雲修著急護著師弟,牢牢抓住他。
莊天瑞匆忙擋在師兄身前,盡量去揮鞭掃那陣圖歸元處的核心符紋。
這樣一來,反噬之力的大半都落在他身上。他身上那麽多玉佩都碎成了齏粉,連身上至為珍奇的紗衣鎧都破了三重防護陣圖。
這才勉強擋下了九淵的連續兩次重擊,雖然體內氣海劇痛,經脈和靈氣完全倒逆,卻也救下了自己的小命。
莊天瑞的性格粗中有細,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倘若他揮鞭失手,沒有觸碰到歸元的核心陣紋,飛舟上的所有人就會掉入不同的幻境當中。那他就隻能出手最後一招,動用他爹給的血脈禁數,直接捏碎了那枚禁魂鈴鐺。
他老子自然知道兒子萬不得已在求救,說不得會立刻動身來救人。
可那樣,卻說不得會耽誤了璿璣聖女的病情,這是莊天瑞萬般不願意動用的手段。
萬幸,萬幸。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