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單子。在這些無機的東西之下,他的存在幾乎被埋葬了。
“醫生怎麽說?”我問。
“手術蠻順利的,之前在船上急救的時候采取了異體輸血,也沒有發生排斥和感染。”
我點點頭:“靈契都能配上型號的,輸血問題估計也不大。”
聽見這句話後,邊堯表情有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吃嗎?”我拎起飯盒,“秦先生給你帶的,你要是不吃,有個人會打小報告。”
“是我。”褚懷星驕傲地承認道。
“知道是你,”邊堯看我另個手裏的包:“換洗衣服也給我帶了嗎?我先借個地方洗澡,洗完出來吃。”
褚懷星還不放心地追著他道:“一定要吃!秦先生交代我監督你的!”
在等待途中,我就和褚懷星就一直隔著玻璃看相無征——其實並沒有什麽看的,他一動不動,除了旁邊儀器跳動的數字,和一起一伏的呼吸機之外,就好像死了一樣。
不久後,邊堯洗完澡回來,換了身衣服,人也精神了不少。他帶我們下樓到食堂裏,找了個空桌子用濕紙巾擦了一遍,我將保溫盒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一字排開。全是中式家常菜,就是數量和種類有點多——冬瓜燒小排,腐竹鮮肉三絲卷,奶油西葫蘆絲,檸檬酸辣雞絲……
邊堯滿臉無語:“……太誇張了。”
路人紛紛側目,對這個規格的盒飯表示震驚。一個媽媽忍不住問:“這些你們是在哪買的?”
“家裏做的給帶的。”我說。
邊堯看了看那名媽媽和她的小孩,說:“我一個人吃不完,你們要不要幫我吃點?”
媽媽連忙道:“不用不用,你們三個男孩子呢。”
“我們都吃過了,”我說,“就他。”
“來吃點吧,”邊堯開始瓦解那個小男孩兒的意誌力:“你想不想吃蒸蝦餃?裏麵有大蝦的。”
小孩抱著媽媽大腿有些害羞,但滿臉都是直白的“想吃”,就差沒吞口水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備用筷子:“餐具這有,來一起坐吧。”
媽媽連連道謝,但並沒有坐下吃,隻是象征性地撿了一點蒸餃放到自己的一次性餐盤上。邊堯直接拿過他們的餐盤和筷子,給他們每樣菜都夾了一些,再遞給他們。
媽媽低頭道:“說謝謝哥哥。”
“謝謝哥哥!”小男孩兒聲音脆生生的。
邊堯表示不用在意,媽媽邊帶著小孩兒走回到另一桌,一名爸爸穿著病號服微笑著等在那裏。
邊堯一邊吃,我和褚懷星就撐著下巴盯著他,他抬起頭來調高眉毛:“幹什麽?想吃就說,說聲謝謝哥哥就行。”
“去你的,”褚懷星說,“剛才我倆吃飯的時候秦先生就是這麽瞪著我們的,你雖然不在家吃,但是儀式和待遇不能少。”
“我倒沒在想這個,”我說,“我在想,蛇吃東西都是不嚼直接吞的。”
一塊排骨肉卡在邊堯嘴裏,他頓時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褚懷星幸災樂禍。
每樣菜吃了一些之後,邊堯放下筷子繼續喝咖啡,我問:“你昨晚睡覺了嗎?”
邊堯點頭:“開了個病床睡的,太臨時了沒有單獨的房間。”想了想,他滿臉驚恐地抬起頭來:“隔壁住著一個孕婦,半夜忽然要生了,我是被慘叫聲吵醒的,差點嚇死我。”
我:“噗——”
見我笑了,邊堯垂下睫毛,嘴角勾了勾,我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抿緊嘴。
褚懷星東張西望道:“船上其他重傷患者也進了這家醫院嗎?”
邊堯點點頭:“今早起來我問了一圈,說傷勢都穩住了,沒有太大問題。隻是有兩個還沒聯係上家屬,不過月哥那邊已經把所有人第一周的醫藥費付掉了。之後排查乘客名單確定身份之後,就可以挨個聯係緊急聯係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