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在病房中,還有梁翊馨唯一的親人在。
梁國秋雖然被困在病床上,難以自由活動,可是他歪頭看到自己女兒慢慢走過來的時候,卻依舊看到了女兒臉上的那片紅色。
這個臥病在床的男人,頓時憤怒了起來。
就在他幾乎要掙紮著坐起,試圖跟門外的女人理論的時候,梁翊馨卻忽然抓住了自己父親的胳膊。
她扶著他,安撫著他,讓他慢慢的躺回了病床上。
“爸,我沒事的,放心吧。”
梁國秋看著自己那懂事的女兒,滿眼心疼。
當門外的女人,終於挪開步伐,離開了醫院後,梁翊馨才終於對自己父親說道:“爸,以後你不要再跟她發脾氣了。”
“咱們住的這個病房,一天就要兩千多塊錢,我還不會賺錢,所以真的讓她惱了的話,那您要住哪呢?”
梁國秋怎樣都沒有想到,自己女兒等待了許久之後,對自己所說的竟然是這樣的一段話。
梁翊馨溫柔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記憶中那個形象高大的男人,不知道從何時起,竟然已經變得這樣蒼老無力,從小時候開始,梁翊馨便覺得父親就像是自己的保護傘,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用害怕,父親總能堅強的把一切都支撐住,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可就是那個如山般偉岸的父親,此刻卻忽然無力的在自己麵前痛哭起來,他還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表情,以至於哭泣的時候,五官既扭曲又疏離,顯得怪異至極。可是梁翊馨沒有心酸,也沒有害怕,她就這麽靜靜的安撫著自己的父親,輕輕的、淡淡的對父親說道:“爸,放心吧,隻要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
那一天過後,梁國秋忽然主動向自己的妻子,要求幫他找一位全天候的陪護人員,他不再隻肯與梁翊馨交流,他慢慢的開始讓那些陌生人走入了自己的生命當中。
當梁國秋可以從醫院,轉移到療養院去的時候,他艱難的伸出手來,對著自己的女兒招了招手。
梁翊馨湊上前來,卻聽到父親在自己的耳邊含混不清的用力說道:“馨兒,要……好好……對……自己……這世界……就……隻能……靠你……自己……一個人……踽……踽踽……獨……行了………”
梁國秋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說出了這麽一段完整的句子,說完之後,卻忍不住為自己的無能而淚流滿麵。
不過才十七歲的梁翊馨就這麽對父親莞爾一笑,她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就這麽笑著,點了點頭。
即便到了現在,梁翊馨的父母卻依舊沒有離婚,她的母親還在以一個女強人的形象,操盤者梁氏藥業的一切大小事宜,而她的父親則從那個時候起,就一直住在一家高級的療養院當中,已有十多年的時間沒有進過家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