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婠婠又道:“若那選擇是我能忍的,我會傾我之力幫你完成那個在你權衡利弊之下、能力所有之內,對所有人都好的選擇。若那選擇是我不能忍的,我會立刻腳底抹油。
我不會做背信棄義的事,但我更加不會背棄自己的心意。”
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趙子暄既覺得意外又覺的不意外。
依她從前的性子,斷然不會如此說、如此做,可依她如今的脾性,她既說得出來也做得出來。
趙子暄搖了搖頭,道:“你不會溜的。”
四門猶在北都,猶在他控製的地盤之內,即便她不顧念他,也要顧全四門的那些人。思及此處,趙子暄的心愧然難安,不自覺的握緊了拳。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微微的將視線移開了。
婠婠卻還沒有想到此處,隻道:“先說你做了什麽。”
趙子暄又是默然片刻,道:“我曾說過要親手將定北侯抓來給你做麵首。我沒能做到,反要將你送去汴京。”
婠婠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發出一道疑惑的音節,“啊?”
趙子暄道:“打造神兵所需的一應材料、糧草甚至兵馬,大哥都會給我。條件是四門令和四門令使。
我萬般不想利用阿婠,也不願意阿婠委屈一點。
卻,不得不為。
我可以對不住先祖,但我不能為一己之私,致使天下大亂。”
他抬起了頭,看著婠婠道:“待事情平定,我必向你負荊請罪。舍我一命,也會帶你離開汴京。”
婠婠聞言猛搖著頭道:“沒關係,沒關係,我不介意。”
說罷了,婠婠覺得自己這表現忒露骨了些,便努力收斂了下情緒。見趙子暄的神情認真,又忙道:“命就一次,需得萬般珍惜。”
趙子暄聽她這樣說,心中的愧意越發濃烈起來。
不介意嗎?如何會不介意!
即便是她的性子變了許多,骨子裏的寧折不彎還是沒變的。否則當年她也不會離開汴京。
這麽多年,她心中分明是放不下定北侯的。
放不下,卻離開的幹脆。是因為她忠誠先帝,還是因為她厭惡算計。
倘若是前一種,他將她如此送回到汴京,與她來說何異於折辱。
倘若是後一種,定北侯算計了她,她介意非常。而他算計了她,她卻並不介懷。這便說明,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沒有一絲的特殊。
因為用了情,所以眼裏才糅不下一粒砂。
因為未曾動過心,所以此刻她才如此的不介懷。
作為夥伴、朋友、臣子......,在這樣的情勢之下會毫無異議的選擇配合他的決策。
看她此刻的反應,完全的符合著一個夥伴、朋友、臣子所會有的反應。
趙子暄轉過了頭,看著那寬闊的河麵。
風攪亂了流水的紋路,呼號著將水浪相撞、草木俯搖、旗幟怒展的聲音卷在一處。
天穹之上雲湧似狂。
風如斯狂烈,卻吹不散鬱結在趙子暄胸臆間的那團粘稠心緒。
他微微了閉了閉眼睛,道:“還要勞阿婠寫一道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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