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看著麵前這個雲清風淡的人,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可她真的什麽都不在意了嗎?
“現在問最後一個問題。”燕沁臉上的表情終於不再那麽輕鬆,“青予安,他到底想做什麽?”
黃澤蹙起了眉,沉思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隻是心魔祛除之後,予安殿下不再那般喜怒不定,性情也好上許多,他又對仙子一往情深,”黃澤說到這裏有些不自在地皺了皺眉,“險些忘了你們已經結為道侶了。”
“那就是個尋人定位的小法術。”燕沁晃了晃自己什麽都沒有的手腕,“你忽悠他也就算了,還來忽悠我?”
“咳咳。”黃澤摸了摸鼻子,“下界都這般認為的,怎麽能跟上界一樣。”
“我隨手就抹了,省得他再多想。”燕沁輕飄飄道。
黃澤無語半晌,“不妥,仙子,不妥。”
燕沁道:“有何不妥?我之前一時鬼迷心竅隨他胡鬧也就罷了,難不成現在還要繼續陪他過家家嗎?”
“予安殿下對你執念頗深。”黃澤道:“之前你們都已經互通心意定下終身,現在你突然要同他一刀兩斷,他會受不了的。”
“受不了也得給我受著。”燕沁道:“趕緊讓帝君把他倆兒子都弄回去,天天在我跟前晃悠,煩不煩。”
黃澤道:“樂易殿下情況太過複雜,恐怕一時半會無法回去。”
燕沁沉默了一下,“當年他飛升回去之後……”
“他是在大戰之後的第二天飛升的,就隔了幾個時辰。”黃澤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觸目驚心。
他最喜歡的師父,最疼愛他的母親,尚未謀麵的妹妹,以及昔日的諸多好友,在他飛升前的幾個時辰全部隕落,他興高采烈期待已久的重逢,卻是一場連相見都沒有的永別。
而罪魁禍首,是他從未謀麵的同父異母的兄弟。
那個鮮活張揚的青年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椎心泣血,自此喜怒哀樂無人能訴。
燕沁知道自己不該問,可偏偏又忍不住,現在隻是窺見其中一點便已經慘烈至此,若是親身經曆又該是怎樣的悲慟絕望。
黃澤道:“我們隻是在找你一人,可他卻要找許多人,若是知道你回來,他一定很高興。”
兩個人的話題最後結束地沉悶而壓抑,黃澤離開後,燕沁坐了許久,直到風吹動了窗前的風鈴,才讓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燕沁神念微動,將意識沉到了識海之中,一卷浮生圖正安安穩穩地躺在那裏,這卷浮生圖與方才她給黃澤的全然不同——這是六大卷中的一卷。
自她將寧穩劍中的天魔骨融合之後,這一大卷浮生圖便出現在了她的識海中,安安靜靜地待在那裏。
似乎有一張巨大的網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待到時機成熟,便要將裏麵的獵物都絞殺殆盡。
“師父。”
燕沁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見青予安正坐在對麵。
她愣了一下,然後微微皺眉,“你怎麽進來了?”
“我敲門,裏麵沒有動靜,我擔心你便進來看看。”他解釋道。
“我沒聽見。”燕沁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稍微放緩了語氣,“我沒事。”
“沒事就好。”青予安微微笑道。
燕沁看著他,手中快速地掐算了一遍,對他道:“你下界輪回百萬年,如今心魔已除,此世雖是情劫,但我已將印痕抹除,算是情劫已過,於你飛升無礙,便回上界去吧。”
“情劫已過?”青予安輕笑了一聲,“師父你說得可真是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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