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在一瞬間便將自己的情緒重新調整過來,麵色恢複如常。
可即便這樣,仍然是沒有逃過兩個人的眼睛。
一個是玄天冥,另一個,是玄天華。
“最近是不是要常往大營那邊跑?”玄天華偏過頭來,輕聲說了一句。
此時,定安王正衝著天武帝磕下最後一個頭,作為他王爺生涯的結束。
“是。”玄天冥麵色微沉,換上了一抹凝重。
大殿上,已經有人將定安王“請”了出去,大順朝唯一的一位異姓王爵位,在這一年的月夕宮宴中,壽終正寢。
而那位剛剛被封為郡馬的王諾,也隨著定安王一家的隕落而失了唾手可得的地位,隻剩下個醜媳婦兒。
“步家今日橫遭此劫,想來那步聰也該回來了。大營那邊我幫不上忙,你自己凡事多加個小心。那丫頭……隻怕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哼!”玄天冥一聲冷笑。“她的日子什麽時候好過了?沒事,七哥放心。”
鳳羽珩自然不知道這二人在說什麽,隻是注意到他們一同將目光投到自己這邊來,帶著關切,心裏便微微回暖。
一場宮宴鬧到這樣,無論如何也進行不下去了。
眾人紛紛起身跪地,等著天武宣布宮宴結束。
天武也沒了精神,大手一揮,退了所有的人,卻又在鳳羽珩也跟著眾人準備離去時叫了一聲:“珩丫頭,朕這頭又有些疼,你且先留下來吧!”
鳳羽珩不知天武將她一人留下是何用意,隻能定住腳步答了聲:“是。”然後便看到鳳瑾元求助的目光,她知道,她爹是想讓她開口給沉魚求情了。
鳳羽珩無心理沉魚那一爛攤子事,雖說同為鳳家人,可皇家明顯沒有想將罪一並發落到她頭上的意思,她便也不願去討那個嫌。
見鳳羽珩壓根不接他的眼神,鳳瑾元著急了,不由得小聲叫了下:“阿珩。”
她皺眉,瞥目看去,就覺得這位父親實在是不要臉。以鳳瑾元身為一朝左相的頭腦,他不可能事到如今還看不出沉魚跟清樂唱的是哪一出戲,可仍然想讓她這個受害人去求情,這心眼偏得實在是天地可憎。
“父親。”她開口,聲音很輕,不帶一絲感情,“如果那隻貓出現在我的手裏,會怎麽樣?”
鳳瑾元一怔,一時間沒能回答上來。
待他再去看鳳羽珩時,卻見他的這個二女兒已經款步向著高位而去,上麵那位九五之尊正麵帶著慈父一樣的笑容看著她。
此時此刻,鳳瑾元覺得自己就是個外人,那個孩子根本也不是他的女兒,他也沒有對她盡過半點父親的義務。
他躬身後退,逃似的離開琉璃園,快步趕上人群,隱於其中。
天武隻用眼角餘光往鳳瑾元離開那方向瞥了一下,隨即收回,就像沒看到一般,隻對著鳳羽珩道:“珩丫頭,你陪朕走走。”
月夕月圓,大順的京都四季分明,中秋夜裏的涼風吹得人瑟瑟發抖。
天武的近侍太監章遠將一件披風給天武披上,也有小宮女為鳳羽珩披了一件,她就默默地跟在天武後麵走著,一直走到了月寒宮的宮門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