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後,不是左霓凰?
那又是誰呢?
此時此刻,燕禎的腦袋就和短路了一樣,什麽都想不到了。
十七內心正在經曆一場難以言喻的煎熬,他糾結了許久。
最後本著為人的良知,他嘭的就跪在了燕禎的麵前。
這些話要是不說出來,死去的左梧桐就太慘了。
十七的頭磕到了地上。
他顫抖著聲音把調查到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每一個字,十七都說得尤其的艱難。
“皇上,您真的錯怪左姑娘了啊!”
“求藥的人真的不是皇後娘娘,當時的皇後娘娘隻是裝模作樣的去了一趟邊關,而左姑娘當時懷著六個月的身孕,她在藥王穀外跪了一天一夜,最後好不容易求到了給您治腿的藥。在回程途中,被丞相派人刺殺。”
“左姑娘冒著生命危險求來的藥,被殺手搶走了。皇後娘娘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藥獻給您了……”
“至於無憂,屬下已經找過太醫求證過了。無憂體內確實有一種毒,這一切都是因為左姑娘為你求藥,給藥王穀試毒而留下的後遺症。小公主真的是您的孩子,她還在母體裏的時候就受到了損害,所以一生都長不大,隻能是三歲的樣子。”
十七的話音落下,他的頭一直磕在地上。
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宮殿裏萬籟俱寂,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
燕禎的瞳孔微微放大,他一直盯著磕頭的十七。
一直就那麽的盯著。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眼角的猩紅逐漸地蔓延到瞳孔裏。
他的眼角赤紅得每一根血絲都看得清楚,仿佛下一瞬,就要狠狠的爆裂。
他的手指,再慢慢地到全身,都開始小幅度的輕顫。
他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全身的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
壓抑五年的愛與恨在胸腔裏橫衝直撞,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身體在陡然之間就一點點的碎成了渣。
她……真的沒有背叛他。
她真的沒有打掉他們的孩子。
她還……挺著大肚子去藥王穀為他求藥,試藥……
她還被丞相的人追殺!
原來……
原來,她說的一切,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她從來就沒有欺騙過她。
原來啊,為他犧牲,為他流血流淚的人,是他一直唾棄的左梧桐啊!
原來,那個他一直辱罵的無憂,真的是他們的女兒!
哈哈哈……
哈哈,原來是左梧桐啊!
是她啊!
哪裏是左霓凰呢?
愛他愛到連死都不怕的人,是左梧桐啊。
是她啊。
可是,他對她做了什麽?
他做了什麽?
他斬斷了她的一根手指,還在她的臉上烙字,還抽走了無憂的一根肋骨……
他讓她生不如死,逼她拔刀自殺。
“噗——”
氣血翻湧上喉嚨,他難受地張開嘴,鮮血從嘴裏噴出。
在地上灑下朵朵的血花。
“皇上……”十七擔憂地望過去。
燕禎失神地跌坐在地上,他傷害左梧桐的每一個畫麵都浮現在眼前,他眼前的天地仿佛都在旋轉,人都要被絞碎了。
“痛嗎?”
褚連翹走了過來,“皇上你現在痛嗎?可是你卻遠遠沒有阿左更痛!來人啊,把無憂帶上來。”
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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