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什麽呢?
不管重淵如何的嘶吼,那座樓已經成了一片觸目的廢墟。
而那廢墟的火海裏,埋著他最恨也最愛的女人。
他的郡主姐姐。
重淵眼前是衝天的火光,被燒斷的木梁發出難聽的‘嘶嘶’聲,黑煙在他眼前彌漫,包裹了他的整個視線。
四處都是黑暗的。
再也沒有了褚連翹,他最恨的那個女人,抱著死去的孩子一起埋在這廢墟底下。
他不是那麽恨她的嗎?
不是恨她絕情嗎?
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髒疼得要裂開了。
仿佛也被這猖獗的大火燒成了殘渣。
“褚連翹!”
重淵怒吼著,赤紅的雙目似要裂開。
他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彎腰就要搬開腳邊燃燒的木梁。
手指還未曾觸碰到木塊,下人一盆水就潑過來了。
倏然之間。
他從頭都涼到了腳,一絲溫暖都無,全身開始劇烈的戰栗。
“褚連翹……你起來。”
“你休想用死來擺脫我,你休想!”
重淵說完,就彎下腰,再次開始搬走坍塌的石頭和木梁。
“將軍,您的手……”下人驚叫一聲。
重淵像是沒聽到,激動地用手搬著滾燙的火石,哪怕那灼熱的溫度燙破了他的血肉,他也毫無知覺。
他隻是以這樣別扭怪異的姿態,不斷的搬著這座破敗的廢墟。
“褚連翹,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你恨我,你就恨我吧。反正也是你利用我在先,你把我拖到了地獄裏,你想丟下我一個人,你做夢!”
他額頭的青筋都爆炸出來了,“我告訴你,你擺脫不了我。你不能死……”
她一定不能死。
他馬上就去救她了。
他的衣袖被廢墟裏殘存的火光吞噬,開始燃燒起來。
他的手指也燙出了血泡,但他依舊這樣執著的搬著石塊。
手指疼得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模糊。
可是心髒那裏尖銳的疼痛,卻一次比一次厲害。
他的天塌了。
他也快要被壓垮了,那素來挺拔的背脊,在這巨大的壓迫之下,一寸寸的彎折。
他必須要把這裏搬空。
他就不相信那個女人真的就這樣死了。
他不信。
除非他親眼看到她的屍體。
她怎麽會舍得死?她還沒殺了他,還沒報複他。
她才不會舍得死的。
如此想著,重淵又用血肉模糊的手指去搬石塊。
而細小的星火在夾縫裏慢慢地燃燒著,一靠近,他的手指再次被燒傷。
但是這些疼,都比不過他心裏的痛。
不遠處。
陰暗的角落裏,一個戴著黑色麵具的男人抱著昏迷不醒的女人踏月而去。
他的唇邊,劃過一抹冷酷的笑意。
他身形快如幽靈鬼魅,眨眼間,就把這座巍峨壯麗的將軍府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他的身影,慢慢地變成了一個黑點,直到融入黑夜裏,再也看不見了。
戴著麵具的男人抱著人到了一處偏僻的庭院裏,進門,將被濃煙嗆得昏迷過去的褚連翹放下。
門外走進來一個模樣清秀的小童。
“禍蓮祭司,大夫已經請來了。”小童恭恭敬敬地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