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並肩作戰,彼此攜手走過的記憶,如今都成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她棄了。
所以,下一瞬。
她能夠坦然地抬起頭,淡漠的看向重淵。
她截斷了禍蓮的話,“重淵,我可以讓我夫君為林妙人解毒。”
重淵緊皺的眉頭頓時鬆開,他不可置信的道,“你願意?”
褚連翹平靜的頷首,眼底空空的,什麽都沒了。
“但是在這解蠱之前,我有些話要和重夫人說說,我們的私人恩怨也該放下了。”
“淵弟,你不會拒絕的吧?”
淵弟。
她叫他淵弟。
重淵胸口如遭受重重的一擊,從未有過的喜色填充到了他的心裏。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淵弟。
她心裏還是有他的,是不是?
就算曾經那麽美好的過去,隻是她的利用。
但她也對他是有感情的是不是?
不然,她為什麽還可以叫他淵弟呢?
那一聲淵弟,讓他陰暗冰冷的世界春暖花開。
可他沒看到褚連翹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蔑和嘲諷。
為了林妙人重淵什麽都能退讓,他退兵,僅帶著隨行的護衛和禍蓮等人去北唐的邊境為林妙人解蠱。
一路眾人無話。
禍蓮讓星兒給褚連翹包紮脖子上的傷口,被褚連翹阻止了。
她坐沒坐相,像個女無賴一樣趴在禍蓮的身邊,高高束起的馬尾隨意的落在一側。
從禍蓮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她纖長優美的頸部弧線,如今那一條血痕很是刺眼。
他今天已經耗費了太多的靈力,不能再妄動。
但如果等會重淵不放他們離去,他也會拚死一戰。
褚連翹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她的眼睫毛眨了一下。
“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禍蓮注視著她,“有什麽可問的?”
褚連翹失語,無奈的笑了,“自然是我為什麽要答應給林妙人解蠱啊!”
禍蓮對這個表示不感興趣,但還是道,“不管你做什麽,我說過為你撐腰,便聽你的。”
“不管你什麽理由,你都不用告訴我。”
“我的立場,僅僅隻是為你撐腰而已。”
她勉強的笑了,“你可真的是個呆子。”
“那如果我要幹的事情,是殺人放火呢?你也幫我嗎?”褚連翹眼巴巴的望著他。
烏雲散去,太陽重新從雲層裏鑽了出來。
赤金色的陽光斜射在他身上,陽光仿佛在輕吻他的一襲黑衣。
他沐浴在陽光裏,那股陰沉滲人的死氣也散去,目光溫暖而柔軟。
她聽到禍蓮粗沙的聲音。
“巫族不能殺人。”
“如果你真的要殺人放火,我是幫不了你的,我隻能考慮……”
“護著你。”
“讓他們沒辦法殺了你。”
他的聲音其實很難聽,就和蒼老年邁的老人一樣,粗嘎又沙啞,還很刺耳。
但這瞬息之間,落到她的耳朵裏。
褚連翹的眼眶突然就一酸,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說的悲傷。
她忙別過頭,緩和了一會氣息,最後笑眯了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什麽她會這麽難過呢?
剛才和重淵刀劍相向的時候,她沒有哭,也沒有想哭的感覺。
在她認為,眼淚隻是弱者無能的表現。
可是現在,聽到他的這些話,她突然就很想大哭一場。
褚連翹不是不會流淚啊,隻是她覺得自己不該流淚啊,她要堅強。
流淚,別人會笑話她的。
她的淚水,隻會取悅她的敵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