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南宮凜是個可憐人,笑他自作自受。
風雪漸大,每一次刮過他的麵容,就如刀割。
他眼裏的那些猩紅和濕潤,卻愈演愈烈。
老天爺現在一定很歡喜吧?
他原本是放不下這一切的,他不知道思考了多久,下了多大的決心。
他都已經決定要舍棄所有的一切了,去奔向心中那一片光,那一片桃源。
但那片在他要觸及的時候,又散了。
什麽都沒有。
他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僵冷的手指緩緩地覆上雙眼。
好像,蒙住了眼睛,就可以假裝自己還在做夢。
這隻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噩夢而已。
他會醒過來的。
這隻是一場夢。
他和她還是可以在一起的,他們不是什麽狗屁的兄妹。
她也從來就不會是南宮家的人。
在這樣狂亂的大雪裏,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他隻是在做夢。
夢醒之後,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還是可以把她帶去南疆,還是能夠喜歡她的。
可他不知道啊,不知道這場暴雪要下到多久。
紛亂的雪花從天飄落,在他的身上和發絲間,都蒙了一層白色。
他才弱冠,偏偏已經像白發蒼蒼的老人,好像在這個寂冷孤獨的夜裏,已經坐了一生。
這場雪就如他心裏的悲傷和絕望,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止。
他不知在屋頂上了坐了多久,搬上去的幾壇酒都盡數進了他的肚子。
他終於醉了,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一抹白衣跌跌撞撞的從屋頂上滾下去,在雪地裏滾了幾圈,最後撞到了院子裏的石桌。
他砸下去的時候,驚起了滿地的飛雪,長發也雜亂無章的鋪散在雪中。
本來是會疼醒的,畢竟那麽高。
可他醉成了一灘爛泥,人事不知。
不疼。
因為雪太厚了,又或許心太疼了,其他地方的痛都感覺不到了。
哪怕地上摔碎的瓷片,刺破了掌心。
他也渾然不覺。
左梧桐擔心他,一直在門外守著他,哪怕很冷,她也一直沒睡覺。
反而是在打盹的時候,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巨響。
她驚坐起來,下意識的轉身推開門,跑了進去。
此時才看到,屋子裏空無一人。
而窗戶大開著,被風吹得啪啪作響。
寒風的風撲麵而來,她拔腿就跑向窗邊。
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但她還是就一眼看到了地上那個躺著的人。
她嘶叫一聲,“南宮凜!”
地上的人沒有反應。
左梧桐雙腿發軟,邁著虛浮的腳步衝出房間,跑下樓去雪地裏。
他不是在房間裏嗎?
他什麽時候出去的?
他為什麽會在院子裏?
太多太多的疑問接踵而來,她的鞋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中。
她拚著一口氣,跑到了他的身邊。
雙腿一軟,她單薄的身影猶如折斷的紙鳶,跪倒在他的身側。
頃刻間,她的眼眶就紅了。
“南宮凜……”她俯下身去,顫巍巍的伸出手指。
手指想要去觸摸他蒼白的臉,但又不忍去觸摸。
她實在是不明白,他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之間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緊閉著雙眼,胸腔微弱的起伏著,氣息粗重,隨意放在一側的手指還在流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