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梧桐和南宮凜一樣不能接受這個真相。
但是他們都沒有選擇的機會,左梧桐讓十七幫她把南宮凜送回了房間,她沒回去自己的房間,而是坐在床邊守著醉酒的他。
她見過很多人喝醉了,都會發酒瘋。
看到南宮凜這麽安靜的睡過去,她倒是覺得挺驚訝的。
會哭的孩子才有疼哄,他都醉得不醒人事了,卻隻知道睡覺。
他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難以名狀的情緒再次湧入心口,她的鼻尖一酸,眼淚就簌簌而落。
“南宮凜。”
“你別難過啊,你真的不要難過,你應該把這些話告訴我的。你幹什麽要一個人憋著呢?遲早不是都要麵對的嗎?你又在怕什麽呢?”
房間裏隻燃燒著一根蠟燭,蠟燭燃著,那蠟油像眼淚一樣流下去。
暗淡而昏沉的光線籠罩著床上人的麵容,曾經那樣熟悉的臉,突然就變得陌生而遙遠。
十七說得沒錯的話。
那他就是她的哥哥?
她差一點都要答應和他走了,如今他又成了哥哥。
她發現自己怎麽都叫不出口。
她想到了以前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一件很小的事情。
他總是調笑她,讓她叫他南宮哥哥來聽一聽。
現在,他心中是否得償所願了?
如果心願已償,那他又是為誰喝酒?為誰而醉?為誰而人事不知?
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慢慢地俯下身,伏在了床邊,額頭抵上了他受傷的手。
她的聲音很輕,像春日裏延綿的雨絲,如果不是空氣太過安靜,是幾乎感覺不到的。
“其實……我並不想叫你哥哥啊。”
“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在我絕望的時候,向我伸出手的南宮凜。”
“你隻是南宮凜而已,我不想叫你哥哥。”
她淚流不斷,聲音更加嘶啞了,“真的不想的。”
怎麽辦呢?
還能怎麽辦呢?
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爹爹,終於可以父女團聚。
但是做了爹爹的女兒,找到了爹爹。
南宮凜就隻能變成她的哥哥。
他知道他在皇子裏排行七,那如今的她,是不是該喚一聲七哥哥?
不好聽。
她隻是這麽一幻想,眼淚就和不要錢似的往外滾。
“七哥哥沒有南宮凜好聽,沒有……一點都不好聽。”
“你這個人啊,長得好看勾人動心就算了,你怎麽連名字都取得這樣好聽呢?”
他沒有回應,依舊沉靜的閉著眼,對這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南宮凜很少有睡得這麽死的時候。
可如今的大醉一場,何曾不是他最後的心願呢?
其實左梧桐不知道的是,他會這麽痛苦自責,是因為自己沒有早點認出她,就是皇叔的女兒。
如果早知道她就是,他怎麽會為了自己的計劃,把她當作棋子呢?
別說換她的臉,他不會讓燕禎動她一根手指頭。
她是皇叔的女兒。
他痛,痛的是沒辦法自私的帶她走。
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她都不可能和他再有任何的關係。
他恨,恨的是自己。
一直在找的人,就在他的身邊。
他沒有早點知道她的身份,沒有好好的保護她。
現在還有什麽彌補的機會?
這才是南宮凜最複雜的情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