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枯燥的無盡的奔跑究竟有沒有盡頭?晦暗的視野裏什麽的都不存在,漫長的遠方通向哪裏?沒有人知道,你隻需要一直跑一直跑,跑向未知的命運,逃往宿命的終點。
初夏細細的喘著氣,汗水印透了輕薄的衣衫,衣服膩在了身上讓初夏非常的不舒服得感到一陣冷濕,奔跑漸漸的停下,初夏站在原地輕微的喘氣。良久,劇烈跳動的心髒漸漸的平息——真奇怪,她明明早已死透,可身體卻還保持著活著的記憶,隻是身體的每一次律動,都不再是為了延續生命,而是機械的保持著一種下意識的體征罷了,這也恰好可以讓初夏欺騙自己,也許她還沒死?
沒有也許。
當初夏停下來的時候,四圍的黑暗也變得模糊可辨了,不再是深入骨髓的黑,而是一種可以窺視的模糊。捏緊手裏的通草花,初夏在死寂的黑裏緩慢移動,每踏出一步,黑暗就如見了光的鬼魅一般退散了開來,而當黑暗完全褪去,視野回歸清明,初夏發現自己這一次又置身於一個類似於地下室的奇詭地方。
這個地方讓初夏莫名的有種本能的排斥,一股生冷的恐懼漸漸蔓延全身,讓她的頭皮陣陣發麻。她一定是曾來過的,並且切身體會過許多並不愉快的事。
卻想不起來。
啊,這裏是哪?明明是似曾相識的,卻又該死的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但是她知道,這裏還是東城,東城的某一個地方。
但是她知道,這原屬於奶奶的通草花是在用它的方式向她傳達那久遠的,塵封的真相。
她就是知道,她在接近答案的路上。
隻是,這裏的時序究竟又輪轉到哪一個時刻?釋放的血蟲無時無刻不再繼續著啃噬,在某個初夏召不回的角落,也將自己無法再生的血液徹底遺失。
空氣裏淡淡的血腥味。
初夏深入地下室,一步一步探尋她想要知道的結果。
而隨著她的深入,她聽見一些很奇怪的聲音,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在耳際繚繞不息,像金屬的碰撞,但更巷骨骼間撞擊的脆響,讓人毛骨悚然。這是什麽聲音?夾雜著幾陣蒼老而痛苦的尖銳呻吟,可怖異常。
像看一出戲劇,初夏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手中的通草花一亮一亮,紅芒大炙,似乎也有什麽激烈的情緒想要傳達,似乎也在為隻是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而心碎的悲鳴。
深入地下室的彼端,初夏看見一團熊熊的赤色火焰,在黑的深處燃燒著。
一個熟悉的蒼老身影正背對著自己,因情緒激動而抖動著肩膀。
瞳孔下意識的緊縮,這背影威嚴如山,讓初夏如此懼怕,以至於頭皮止不住的發麻,心髒劇烈跳動得仿佛要衝破胸口。
混亂的時序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嗎?
眼前的這個老人白發長須,長袍斯文,舉手投足一派正氣凜然的仙風道骨——有時候初夏也覺著奇怪,在她心裏,他明明是那麽壞而可怕的一個人,可是他卻周身沒有一點陰鬱之氣,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使人安心得正氣浩然,一身並且值得信賴,可以依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