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從那個黑色區域下去，不就找到玲瓏陣的中心了麽？”
“那不一定，我想的是既然這裏有個區域能夠將清水湧出，而這弱水整體水量不增加，勢必有另外一個缺口將弱水湧下清水中。這
就像一個浴缸，有進水口和出水口。當兩邊的進出水量速度相同，那麽浴缸中的水量就保持不變。”
“那另外一個出口在哪？”
“太極陰陽相對，應該在剛才黑色區域的對稱點，而這個對稱中心便是那個孤島。”
“好，那我過去看看。”
“小艾，你昏迷剛醒，還是不要過多勞累。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嘉措法師說。
“我行的，師父，我是年輕人，雖然不會什麽大法力，當年好歹是學校的長袍冠軍，一千五，三千，成績絕對不比那些體育係的專
業生差！”
“那好你悠著點！”
“謝謝師父關懷，作為你的徒弟，我不能給你丟臉不是？”柯小艾自信地笑著，一付天下舍我其誰的表情。
弱水湖基本呈圓形，大概四個足球場大小。以中央孤島為中心，半徑大概一裏半，周長也就四裏地。從這頭繞到對麵，距離相對不
遠，唯一的危險就是弱水湖岸邊路徑不過四十多公分，岸邊之外便是懸崖，深不見底。幸好這邊懸崖中有迷霧，不然走這條小徑簡直是
眩暈之極。
很快四人就到了對麵的位置。柯小艾打著頭陣，走在隊伍的最前端。
和三位高人經曆雖然沒有幾天，柯小艾突然覺得自己膽子大了不少。
“師父，這次還是我先下去探路吧。”
“就你？別一會又被魚吃了！”
“放心啦，師父，這次我一定記得你的八字真言。遇到不合適的形勢肯定不會莽撞行事，立馬回來！”
“不行，你好歹是我師兄鑒定的傳人。不能讓你這麽快就丟了性命！要來我下！”
“師父，你好歹是大師級別人物，這種小事還是讓我出馬。我這種小蝦米就是幹這事的料！”###第043章 老將出馬
“你們師徒倆別爭了！張道長元氣大傷，嘉措你留下照看他。我這一路也沒出過什麽力氣。雖然我年紀大，我也不能為老不尊，什
麽事情都讓你們年輕人做。這趟水，我也是為了我的弟子。也該我出出力氣了！”真禪打斷嘉措和柯小艾的爭執，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
“真禪法師，你還是別了吧。聽嘉措師父講，你也差不多八十多的人了，下水這事多損你健康？”
“小看老衲不是？漢族文化常有記載，廉頗八十還能開弓上場殺敵，黃忠六十才跟隨劉備征戰沙場。我這一身本領也不是光念念經
就能得到。放心吧，這次我和小艾下去。嘉措你就留下照顧張道長，以為後路，看到不合適策應一下即可！”
“好吧，真禪法師，你珍重，我這徒兒就由你代管了！”
“是啊，真禪師父，你注意不要強求自己。遇到危險趕緊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是好的。”
“好的，多謝二位牽掛，老衲自由分寸。”真禪法師向兩人拘禮，招呼柯小艾道，“你跟著我，一起下水，我自有能力保護你，遇
到什麽情況你都別說話，一切看我手勢。”
“好的，但聽您吩咐。”柯小艾學著真禪法師朝張士尹和嘉措拘禮，堅定地說。
說完，真禪法師，雙目微閉，口中喃喃自語，一道金黃色光芒從他頭頂升起，繼而包裹了他整個全身。
“小艾，進來！”
柯小艾不由自主地進了真禪法師的護身法圈。他隻感覺到一股溫暖圓潤的力量充斥全身，精神一片空明和注意力高度集中。
“起！”隨著真禪一聲暴喝。真禪和柯小艾淩空飛起，離地麵約四十公分。然後在護身法圈的環繞下，兩人齊齊進入弱水之中。
柯小艾覺得自己就像乘了一個小型潛水艇。在這個護身法圈中，他竟然能呼吸到空氣，而且絲毫不覺得有悶氣的地方。想必真禪的
護身法圈能夠從水中汲取氧氣以供圈內人的呼吸。
根據剛才張士尹的推斷，在弱水湖外，一切有法力或者靈力的東西都會不由自主地被某個陣法吸取力量。張士尹如此，嘉措亦如此
，而真禪法師卻能自由伸展法力而不受影響，再加上這護身法圈。由此可見，這三位高人中真禪法師才是真正的高人，比張士尹和嘉措
略勝一籌。
柯小艾安靜盤坐在真禪的護法之內，自己腦袋胡亂推斷著假設這三人對戰可能誰會取勝的概率，一番分析下來後，他發現真禪當之
無愧的是排行第一。
隨著嘉措的護身法圈緩緩下降，柯小艾透過清澈已經失去腐蝕性的弱水，再次看清楚了寫在弱水石壁上的文字。文字依然是隸書，
雲紋鑲嵌，中間約有十來個字體。看來張士尹推斷的不錯。
由於隸書字體接近現代漢字。柯小艾連蒙帶猜地看出了那幾個字的全貌，“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
這些字更從側麵印證了張士尹的推斷，剩下的就是在水中找到那個由弱水進入下層清水方向的連通口。
希望不要有什麽怪事發生。柯小艾緊張地摸著自己脖子上的佛珠，不斷四處踅摸著可能存在的危險性。有了前車之鑒，柯小艾也變
得細心起來。涉及到生命，任何人都不得馬虎。
柯小艾的警戒沒有起到什麽作用。似乎這裏的水域一片平靜，安然溫和。像是孟加拉灣的淺水海域，美麗的讓人不斷回味。
他們的淺水路線是從弱水刻有字的地方下潛，直到潛了一百多米，依然無法達到弱水湖底。
“小艾，你和張道長剛才潛到大概什麽深度遇到的黑色區域和怪魚的？”
“是看完那些石壁上的字以後的，大概三十多米！”
“如果按照張道長的推論，這兩個進出水口，一進一出，應該是屬於同一個平麵，並且是相對的位置。那我們就應該水平找找，不
應該再繼續潛下去了，而應該擴大水平區域去尋找。”
“好吧，聽你的！”柯小艾剛說完，就發現真禪再次進入禪定狀態，呼吸平穩，節奏緩慢，到最後幾乎聽不到他的呼吸。柯小艾知
道這是一門高深的打坐功夫，也沒再好意思打斷真禪，隻能默默地跟著真禪法師在水裏遊蕩，一步步尋找著連同點。
隔了一會，柯小艾忽然覺得水溫急劇下降，他立馬認識到可能找到目的地了。按照張士尹的推斷，這兩側的連同點就像太極的陰陽
魚眼，一黑一白。再加上弱水水底岸邊的文字以旁證。原來在那個出口連同點首先是感受溫度突然上升炙熱。而現在水溫突然下降肯定
預示著那個入口連同點就在附近。
柯小艾緊張地張望著四周，尋找一個類似前麵的一個黑色區域，並一直警戒萬一再跑出一群比奢魚，把他啃了怎麽辦？柯小艾在淡
藍熒光中，眼睛睜得大大的，絲毫怕錯過一個小小的細節。那食人魚咬人幾口那到沒事，他現在最怕的是再吃幾條那種又醜又凶狠的魚
，盡管這種魚的藥用價值很厲害。
“這連通點肯定就是在附近！水溫有了變化。震顫師父你小心。”柯小艾背對著真禪盤坐在真禪的護身法圈中，金黃色法圈在水中
不斷前移。
很快柯小艾感覺到了一股水流從他的前方湧來，並且阻礙著他們的前進方向。這隻是一種感覺，柯小艾卻沒有看出這弱水的波動變
化，就連這股水流下側的夾在沙石中的水草都安靜如初。
“怎麽？又是幻覺麽？”柯小艾想著，有點懷疑自己。但是他分明感受到這股水流的力量越來越大，他問道：“真禪師父，你有沒
有感覺到一股水流？像是從我們前方衝了過來？”
真禪輕輕點頭，“我早已感覺出來了，但是我們現在已經被卷入這股水流中，而且無法出來了。我們現在看似在向前移動，其實我
們整體已經向後退了。我控製不了這股水流的速度。這股水流似乎中間存在著一股特殊的力量。”
“那我們不是要被吸進那個連同點了？”
“我現在隻能勉強跟著這股水流保持平衡，要是貿然駛出，必然被強烈水壓擊破身體內髒，造成內傷。”###第044章 中陰之境
“豈不是讓我們坐以待斃？”
真禪不再說話，蒼白的臉上已經布滿一層細密的汗珠。看樣子，真禪已經盡力在維持現有的平衡。布在身外的護身法圈的金黃色光
芒開始慢慢減弱。柯小艾已經感覺到這個法圈不再向前移動，而是隨著水流向後移動。他預感到這個後移速度會越來越快，這樣下去，
勢必會導致法圈耗盡真禪的法力，兩人被水流卷進一個力量強大的漩渦，最後因為缺氧和水壓致使兩人死亡。
柯小艾緊張地摸下脖子上的佛珠，快速念著八字真言，祈求上天的保護。
很快，真禪和柯小艾兩人被水流推動，快速流向一個發著白色光芒的圓形區域。
就在護身法圈接近這個區域的一瞬間，真禪揮動雙掌，竭盡全力將柯小艾推了出去。柯小艾一個翻滾，猝不及防地被推到水流之外
。柯小艾望著失去護身法圈的真禪，瞬間消失在那個白色區域內。
柯小艾絲毫沒有猶豫，快速夾水蹬腿，湧出弱水之外。他不是沒有救真禪的心思，隻是他明白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救出真禪
，還可能搭進自己的性命。他也明白真禪法師推他出法圈的意圖。真禪法師的意思就是讓柯小艾生還，一方麵保住柯小艾這個年輕人的
性命，另一層意思就是讓他回去報信，找到了進入玲瓏陣的入口，有可能的話再救真禪出來。
柯小艾很快浮出水麵。嘉措和張士尹將柯小艾拉上岸邊，詢問怎麽回事。
“怎麽就你一個人上來了？真禪法師呢？”
柯小艾擦了把臉上的水珠，“我們估計找到了進入陣法的入口。但是水勢危急，真禪將我推了出來。”柯小艾斷斷續續地將水下的
情況和自己推測的想法告訴兩人。
張士尹道：“我想小艾推測的不錯。那個白色區域應該是進入玲瓏陣的入口。這弱水湖內左右兩側的黑白區域相對應，更像太極魚
中的魚眼。這兩個魚眼循環往複！將下層的清水和上層的弱水連接起來。隻是我搞不明白這水流的動力來自於哪裏？”
“如果這樣講？那真禪不是又可能從另個出口噴出來？”
“就算是從另個出口出來，也難以逃出那股水流！那股水流力量太大。很難以掙脫。所以事不宜遲，我們現在趕緊下水，進入那個
白色區域，就算是進不了玲瓏陣也勢必將真禪法師救出來，他年紀已大，靈力也消耗不少。耐不了這麽長時間的。”
“好吧，那我們就趕緊下去吧！”
“那行，我帶路！”
柯小艾深吸一口氣，轉身再次跳入水中。嘉措起了避水符咒，嘉措也念起了一個護身法圈，隻不過顏色是紫色的。
雖然現在外界環境對使用靈力的人不利，現在使用靈力的效果是平時的十分之一分。但是一行人救人心切，也就顧不了那麽多了。
嘉措和張士尹很快追到柯小艾，跟著柯小艾來到那個白色區域附近。那個區域表麵安靜無常，似乎隻是一個發光的平麵。
三人互相示意，張士尹伸出手掌，快速伸出一個指頭，柯小艾和嘉措明白當他伸到三的時候一起進入那個區域。
“一！”
“二！”
“三！”
當張士尹數到三的時候，三人同時抱成團，一起頭朝下奔向那個白色區域。柯小艾隻覺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們吸入那個白色區域
內。過了白色區域所在平麵，視野便一片黑暗，隻聽見水流中湧起的汩汩的氣泡聲。這裏的水溫要比上麵的水溫低很多，一股刺骨的寒
氣傳遍全身。柯小艾咬著牙打著顫，張士尹和嘉措同時向柯小艾輸送著真氣。
那股帶他們三人進入白色區域的水流速度在進入白色區域後，絲毫沒有減速。柯小艾在低溫和缺氧的煎熬下，腦中一片混沌，他覺
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水流將其衝到一堵柔軟的牆上。他再也控製不住胸口的悶氣，長舒了一口氣，暈了過去。
不知道了過了多久，柯小艾感覺胸口不再沉悶，呼吸順暢，還嗅到了一股花的清香。他緩緩睜開眼睛，張士尹，嘉措，真禪全都盤
坐在自己的周圍。三人的神色已經恢複到原先的樣子，衣著整齊，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難道我是在做夢？還是我們幾個都已經死了？這是怎麽回事？柯小艾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生疼，不像是做夢啊？再說自己身上被比
奢魚咬破的傷口還在？這更印證了前麵的事情是真切的發生過，可能是張士尹和嘉措在最後的關頭將他救了出來，而且還尋找到了真禪
。
可這是什麽地方呢？他的身後是一片發乳白色的水池，水池內冒著白色的霧氣，霧氣翻騰之處，蔓延到岸上。岸邊長滿了一片青綠
色的灌木叢，灌木叢中若隱若現地開著幾朵淡紫色的花。花瓣五朵，螺旋向上旋繞，花瓣細長，背部帶刺。格外引人注目的是花瓣中央
的花蕊，雌蕊散生在雄蕊柱頭上，顏色殷紅，透著一種紫紅色的熒光。
“西域屍陀羅？怎麽這裏也有？這是什麽地方？不可能是這一瞬間就從上海瞬移到西域啊？”柯小艾不由說出了聲音，“難道又是
幻覺？”
柯小艾抬起頭，望著上方數十丈處的不斷翻騰積壓成的鉛色的濃雲，心中不由驚訝。一陣轟隆隆地炸雷聲突然響起，幾束銀紅色的
電火花不斷向濃雲中心聚集，嘶嘶地發著靜電的聲音。與此同時，濃雲開始以柯小艾上方的點為中心，逆時針旋轉。炸雷聲密集，斷續
的電火花不斷連接形成一束強烈的電流，柯小艾覺得這是要遭天譴麽？難道侵犯了仙人的地方？
“各位師父們！能不能快點醒醒！我們要遭雷劈了！”柯小艾看著天空越來越劇烈的閃電和雷鳴，心中一片恐懼。那片濃雲形成的
巨大黑洞尤其駭人，像個魔怪的巨口，似乎可席卷天下萬物。
柯小艾焦急地呼喊著三位高人，卻得不到回應，似乎那三人已經早早死去。柯小艾連忙試探三人的體溫和呼吸，驗證了腦海中的想
法，三人已經死去多時！
這可怎麽辦？三人估計是因為救自己全都死去，自己隻能應對麵前的災難，可是自己隻是一個凡人，什麽都不會，怎能又逃過麵前
的閃電的力量？###第045章 雙重幻境
柯小艾急切地思索著任何可以寄托的咒語和法器。一遍一遍嚐試著，卻絲毫沒有效果。他隻是覺得周圍的空氣也開始隨著上方的黑
洞旋轉起來。周圍一些質量較小的物體已經淩空飛向黑洞的方向。
柯小艾突然覺得內心湧起一片悲傷，麵對自然地無力和自己這一生的短暫和淒苦。隻是這輩子最遺憾的是和最好的一個兄弟沒有見
上最後一麵，還有那個忽然形同陌路離他而去的姑娘。
“再見了，這狗逼的人生！沒想到自己生時一片黯淡，死時卻這樣一片轟轟烈烈，被雷劈死！哈哈哈！”柯小艾學著嘉措的坐法盤
坐在原地，雙手掐著蓮花印，仰天長嘯著，似乎在吼出這麽多年積鬱的怨氣，又像是在感歎人類力量的渺小。
這時，四人周圍的沙石，水滴，花草都已經不符合重力學的模式，自下而上的向天空旋轉的黑洞飛去。柯小艾也覺得自己身體騰空
，緩緩向上飄去。
突然，盤繞在黑洞周圍斷續的閃電連成一片，匯合成一條粗大蘊含著紅色光芒的閃電破空而出，如龍吟之勢砸向柯小艾的方向。
就在閃電快要擊中柯小艾的瞬間，張士尹，嘉措，真禪同時睜開眼睛，伸出手臂，抓住柯小艾，縱身而起，朝天空的黑洞快速躍去
。柯小艾隻覺得眼前一道紅光，那道閃電擦著自己的衣服凶猛地砸向地麵。轟隆一聲之後，在地上留下了一個直徑約二十米的大坑。隨
後，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柯小艾再次暈了過去。
“咳咳……”柯小艾吐出了一口帶血的濃痰，從一塊幹硬的大理石上爬了起來。自身一片狼藉。衣服早已經破碎不堪，裸露的身軀
上皮膚變成了青黑色，血管暴突，胸口的鳳凰紋身紋理間留著金黃色的光。
再看周圍，嘉措師父和張士尹道張扶著真禪法師正在運功療傷。真禪似乎傷勢嚴重，長須已經散盡，僧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麵色
憔悴，雙眼緊閉，眼袋外凸，呈黑色。
柯小艾頓時分不清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幻覺了。
“師父，這是怎麽回事？”
嘉措轉過身，朝柯小艾搖搖腦袋，示意不要說話。
等過了一會，真禪微微張開眼睛，張士尹和嘉措才算放下心來，收了手。
這時，一縷清風緩緩吹過，柯小艾覺得一片清明。望著周圍的環境，以為自己出了玲瓏陣了。天空蔚藍，飄著數朵紅黃色的雲彩，
雲彩隨著清風緩緩移動，遮住了殷紅色的太陽。而在他周圍，是一片碧綠的青草地。地麵高低起伏，一條小溪沿著他身邊的大理石蜿蜒
流向遠方。
柯小艾起身來到真禪身邊，他想詢問下真禪消失後發生的事情，另外他也想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和身體的狀況。
過了一會，嘉措和張士尹盤坐恢複了些靈氣，氣色好轉很多。隻是真禪依然臉色蒼白，不住地咳嗽。
“你還好吧！小艾！”真禪法師氣息虛弱，卻還關心著柯小艾，這讓柯小艾很是感動。
“恩，隻是昏迷中不知發生了什麽，還有我這身體怎麽成了這樣？”柯小艾伸出自己的胳膊，青色的皮膚著實令人吃驚。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嘉措問道。
“是啊，進入那個白色區域後我隻是覺得撞到了一個東西上，後來就失去了知覺。”
“你昏迷之後，我和張道長本想將你救出，沿著水流利用動力返回弱水之上，再尋他法，卻發現我們已經陷進一個封閉環境中，四
處全部被一片柔軟的牆麵堵住。經張道長四處探尋才發現我們進入了一個類似魚類動物的體內。”
“這動物便是比奢魚王，體內的五髒六腑一清二楚，我們在他體內尋到了真禪法師。這比奢魚王在水中的功能便是進行水循環，溝
通弱水和下層清水河。也就是那股推我們進入白色區域的水流。比奢魚王無尾，雙魚頭，一側吞食寒冷水流，一側吐出炙熱水流。這比
奢魚王本是地蟒衍生物。一方麵保護地蟒的成長，一方麵引通弱水之內的營養物質提供給地蟒生存。不出所料的話夜孫鳥的活動地帶內
也應該有一個衍生物為其提供保護。”張士尹比較熟悉當時的情況和整個陣法的構造，因此接著敘述。
“當我們明白了整個比奢魚王的工作原理，我們便準備從另一側魚頭處順流而上，當出了它的身體，卻發現水溫突然升高，一直昏
迷的你像是受到了電流般急劇顫抖，硬生生地將我們脫出了水流，帶入清水之中，然後一直帶我們出了清水地帶。”
“那我們現在什麽地方？”
“我現在也搞不清楚我們的方位，確切地說我們是在清水之下。”
“清水之下？”
“我們出了水流之後感覺這清水中的重力方向和弱水外的方向相反。也就是說清水和弱水交界處的那層隔膜，不僅將清水和弱水隔
開，還將外界的自然重力隔絕了，在這清水內形成了一個小世界。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我們現在應該進了這玲瓏陣法的中心，那三條巨
龍和被壓製的海蜃應該就在這個區域內。”
“這裏看樣子和外界的環境一模一樣。”
“看上去是一樣。這裏隻是三茅真人創造的一個虛擬空間。不是你的莽撞，我們絲毫進不了這陣法，真是天意啊！”
“我的莽撞？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我記得剛才我被卷進一個風暴漩渦，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嘉措歎然道：“那時你帶我們出來清水之後，就死了過去，我、張道長、真禪竭力進入你的中陰身空間，將你拉了回來！”
“什麽？我死了一次了？什麽是中陰身？”
“就是人體機能停止後靈魂的存在體，類似於現在科學所說的磁場！”
“人真的有靈魂？”
“那是當然！”
柯小艾再次陷入三觀重組狀態，如果人有靈魂，那他爺爺記載的那些筆記豈不是真實的？
“好了，不用想這些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進了這玲瓏陣的中心，要是換做普通人，就是那個懸魂梯都無法破解！”張士尹起身環顧
四周，縱身一躍，穿梭進不遠處的一片樹林中，摘了一些野果，快速回返到原地。###第046章 分散聚合
“張道長，這些果子能吃麽？我們不是在一個虛擬空間麽？”
“有何不能吃？虛擬空間中的任何物質相對外界是假的，但是在這個世界裏就是真的。我們是屬於外界，包括生老病死，那隻是相
對我們生存的大環境。在這個虛擬空間，我們就得遵循這裏的規則。就像有句話所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這裏的時間觀念就是相對的
。在宇宙裏，並不是我們眼睛所看到的四維空間。”
“四維空間？什麽東西？”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聽過沒有？”
“這個好像聽過點。”
“簡單來講，一維空間就是一條直線，二維空間兩條直線。”張士尹拿出一張黃色紙符，指點道：“就像這張紙符，有長有寬，這
就是二維空間，三維空間就是再加一條高，四維空間就是加上時間。以後的空間可延續到十一維空間。”
“好難懂啊？”
“虧你還是一個大學生，舉個例子吧，比如螞蟻，你見過吧？”張士尹笑道。
柯小艾點點頭，有點自慚形穢。
“螞蟻的生存空間就是二維空間，它的世界就隻有長和寬。它隻能在這個平麵裏爬行。假設有一天，一隻螞蟻和它的一群小夥伴在
這個空間裏玩耍。你把它從地上抓起來，它的小夥伴會突然發現這隻螞蟻不見了，憑空消失了。它們不理解為什麽會少了一隻螞蟻，它
們就開始祈禱，以為遇見鬼了。當我們把那隻消失的螞蟻放到它原來的世界，它的小夥伴們就以為它們的祈禱開始有效了。”
“這麽玄妙？”
“這其實不是什麽玄妙的東西，我們隻不過是受到自己眼睛的局限性，感知不到世界的存在狀態。我們人類的宗教也是由此產生，
進行一些神秘現象的研究。說白了，其實是我們了解這個世界太少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和這隻螞蟻一樣，隻是在我們的感官世界中生存，一旦發生跨越感官的事件發生，就了解不了了，隻能
祈求於神示？”
“那是，我們的科技水平太低，一些了解不了的事件猜不透並不代表沒發生。再說了簡單的例子，建設我們是個二維生物，就像一
個紙片人，將這個紙片人放在一個長方形盒子裏，我們怎麽也跨越不了這個長方形紙盒的高度，我們就隻能在這個環境裏生存，要想逃
出這個紙盒子，我們三維世界的人就可以很容易辦到，跨越這個長方形紙盒的高度就夠了。”
“這個世界太玄妙了？那我們學的唯物論豈不是很假？”
“並不是唯物論很假，它很有科學道理，隻是受我們自身感官的限製。那我現在再問你個問題，你看我手裏的這張紙符，從我的左
手邊到右手邊怎麽行走才是最短距離？”
“那還不簡單？從左到右，直線最短麽。”
“你確定？”
“當然了，那還有什麽辦法？”
張士尹不置可否的笑笑，將紙符對折，左手邊和右手邊重疊在一起。柯小艾眼睛不由一亮，吞吐道，“這……這，原來這最短啊？
”
“你還是受眼睛的局限，忘記了空間可以折疊扭曲，這才是最短！如果你能跳開眼睛的局限，那麽你會發現很多事情可以很容易解
決。”
“我明白了。那你們道家的開天眼和佛家的天眼通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個道理？你們看到的一些不幹淨的東西那是真的存在啊？”
“算你識相，孺子可教！”
柯小艾思考著張士尹灌輸的費腦的邏輯，心中一片朗然，看到眾人分發完豔紅的果子，肚子也開始叫喚起來，接過張士尹遞給的幾
個果子，囫圇吞了下去。
“天界，人界，鬼界，原來還真的存在啊？”柯小艾砸吧砸吧嘴唇，似乎還在懷念那幾個果子的味道。
“那是自然，隻不過凡人無法感知而已。道家常常通過開天眼，或者借助外力的紙符來達到與各個空間溝通的能力。佛家也是如此
，通過自身的修煉，看到不同的空間，祈求跳出六道輪回，成就佛身。”
“也是，我們的眼睛隻能感知一部分外界環境，這些都要受到光線的限製，包括耳朵的聽力，看樣子，我們人類知道宇宙的部分簡
直太少了。”
“張道長說的不錯，如此推論，在西藏一部分修為頗高的瑜伽士一派，可自行將世間萬物分子重新聚合，變成所需食物！這些也就
可以說通了。那麽宇宙間很多事情都如此！”嘉措說道，“看來這些還是有科學依據的。”
“分散聚合？怎麽聽著這麽熟悉？和張道長的分散聚合符的原理一樣麽？”
“確實如此，世間萬物，不管有生命的還是沒有生命的都是由很多微小顆粒組成，這些小顆粒都有共同的特性！因此如果有一種力
量將這些物質按照一定的順序重新組合，必然可以變成所想的物質。”
柯小艾的腦海中突然間出現了一副畫麵，人體——係統——器官——組織——細胞——細胞核——染色體——DNA——核苷酸——磷
酸等無機分子——氫氧磷等元素——原子——原子核——中子質子——再到無限小微粒。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這些小微粒再不斷重新組合構成各式各樣的物質。無論從大方麵還是小方麵，所有的物質都是一樣的，根
本沒有任何區別。假設人類有力量掌握這些重新組合物質的能力，那豈不是登峰造極，到達了道家所說的天道，或者是佛家所說的無邊
佛法？到那時候，長壽算什麽？簡直是宇宙之神！
柯小艾心中一片興奮，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想達到這個境界實在是太難了。人類思維的局限，科技的不發達，要想達到如此地步估
計要耗到太陽毀滅，人類絕種的地步了。
管那麽多幹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夠過好自己，違心無愧即可了！何必異想天開呢？
想到這，柯小艾無奈笑了笑，自己這身體還能活多久？本來已經中毒，半路還死了一次，身體都變成了青紫色，估計自己的靈魂回
來了，身體可能也差不多和僵屍一樣了。
柯小艾弱弱地問了一句，“各位師父，我這身體會不會變成僵屍啊？皮膚青紫色，還皺巴巴的。”###第047章 神龍矩陣
“那到不會，估計是你剛才靈魂出竅，真元泄露，導致蠱毒在你體內發生變化導致的。現在你元神已經歸位，修養些日子就好了。
”
柯小艾不安地點點頭，望著自己的身體也無話可說，冒了這麽大的危險，總之還活著，其實也挺慶幸的。
四人吃了點果子，身體也有了些力氣。真禪法師的傷情較為嚴重，卻也無什大礙，起步行走也不在話下。
“按照時間，我們在這陣法中大概呆了六個時辰了？在外界應該是午時。看樣子這陣法之內的時間設置和外界保持一致，想必當年
三茅真人將此空間對應外界天時地利方位，以此來溝通外界和內界的氣息，以便這三條巨龍能夠取食天地靈氣，以保陣法周全。”張士
尹辨別了方向，指向西方，聲音高亢道：“沿著這條路，我們很快就會見到這陣法核心的那條巨龍了！”
四人向西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來到一座斜緩的土坡之上。土坡青草茂盛，到處都開滿紫色的花。土坡之下，是一片沙丘地帶，與土
坡之上形成鮮明的對比。
極目遠處，沙丘十裏處是一座兩千多米的高山，高山形勢陡峭，表層植被層次分明，從上而下，顏色由白到綠分布，類似日本縮小
版的富士山。
這座高山頂平坦，隱入一層金光燦爛的雲彩之中。雲彩間祥光流動，翻騰滾動，三條身體長形動物在雲中上下跳躍，冥冥中還能聽
到類似高亢的嘶吼之聲。
“是那三條巨龍吧！”柯小艾驚奇道，龍是傳說中的生物，自己能親眼見到真是此生有幸。
張士尹也是興奮溢於言表，神情興奮，“終於到了，終於到了……”
真禪和嘉措在一旁雙手合十，口中默念佛號，以證佛法無邊。
隨後四人的行走速度加快，越過沙丘地帶，爬上那座高山。高山之間，叢林茂密，植被多樣，有高大的喬木，有低矮的灌木叢，還
有繁茂的雜花雜草。這裏的植物柯小艾一個都不認識，讓他這個學過植物學的大學生有點汗顏。幸好另外三位高人不細追究這些問題，
讓半瓶水的柯小艾沒有顏麵掃地。
“張道長，這裏的環境類似於亞熱帶地區的氣候，植物繁多，令人奇怪的是怎麽沒有動物生存？”
“真龍聚集之地，豈能有其它生靈存在，更何況那些下三等動物？”
柯小艾想到了動物界的等級製度，想想真龍的地位，確實是那些凡間動物無法比擬的。
說話間，四人登到了高山之巔。高山之巔溫度寒冷，四周全是白皚皚的積雪，柯小艾卻絲毫沒有感到冷意，正奇怪間，張士尹便給
出了答案。
“看來那幾個紅色的果子能夠禦寒。世間植物果然一物降一物。三茅真人早已料定有今朝，給我們鋪好了道路。”
“有那麽神？”
“天人神機不可揣測。人類世界不過興起幾百萬年，在宇宙中隻不過彈指一瞬間，更何況人間區區的幾千年！”
柯小艾望著高山之下的風景，胸襟一片開闊，大有宇宙不過爾爾的感覺。
高山之巔內部也是一座湖泊。麵積大概方圓五裏，是弱水湖的兩倍有餘。這裏的水麵全部霧氣皚皚，上下翻騰。此時天空的太陽碩
大殷紅，散著蒼白光芒。光芒在雲彩的折射下，五彩斑斕。突然幾聲雄渾高亢的鳴叫從空中傳來。三條巨龍從雲層中向下俯衝。
三條巨龍一紅一黃一黑，比起地蟒化成的青龍，簡直要震撼百倍。這才是真正的巨龍，每條巨龍除了顏色不一樣外，其他都類似。
每條巨龍體長百丈，周身金鱗，頭生六尺龍角，鼻寬過尺，口闊庹餘，龍目赤紅，數倍牛眼，鱗片堅厚，金黃無缺，龍須挑揚，舞動凝
威，腹生五爪，蒼勁銳利。
五爪之龍乃至尊金龍之屬，金龍出世，祥雲繞體，風雲變色，日月無光。一般蛇類生物如果再機緣巧合之下能修行道的最高境界就
是四足青龍了，而這五爪金龍不僅需要嚴格修行還需要血脈相傳。
三條巨龍呼嘯盤旋，俯衝入湖泊之內，濺起水滴無數。
柯小艾摸摸臉上的水滴，水滴溫熱。他百思不得其解，轉身詢問張士尹。
張士尹道：“這裏本是陰陽平衡之地，靈氣十足，可謂修仙之尊貴之地。外寒內熱不足為奇。”
說話間，三條巨龍在湖泊內迅速遊動，驅散了湖泊之上的皚皚白霧，湖水清澈見底，三條巨龍旋轉中心是一個寬約三十多丈的四角
形帶黑色弧形花紋的石塊。石塊兩極膨脹，頂端突出，位於石塊中央略靠前方，尖端向前彎曲。
三條巨龍旋轉中逐漸向中央石塊靠攏。石塊從中央開始緩緩分開，分開部位散著紫紅色的光芒。光芒過後，石塊中央是一團粉紅色
的肉體。肉體蠕動，在水中不安的來回伸縮。肉體中央露出一個約兩丈有餘布滿血絲的球行物體，像是那團肉體生物的眼睛。
“那個東西是不是就是海蜃的原形？”柯小艾驚奇地問道。
“是的，那布滿血絲的球就是它的眼睛！”
柯小艾盯著海蜃的眼睛，心跳不已。海蜃目光所到之處，寒氣逼人。幸好周圍的三條巨龍不斷吞噬著這股寒氣，不然，這周圍的湖
泊肯定被冰凍千尺。
“那三條巨龍在吞食海蜃的靈氣麽？”
“是的，這三條巨龍就是靠著它的靈氣生存，不然在這虛擬的空間，三條巨龍怎能長久生存兩千多年！”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三條巨龍漸漸浮出水麵，魚貫騰空而起，奮起長空，雲遊於七彩雲朵之中，隱約間，三條巨龍，紅黑兩條氣色
十足，祥瑞之氣雄渾，那條黃龍色澤則略顯幹枯缺少一些圓潤之色。想必是受到護心鱗的影響吧。
三條巨龍飛入太空之後，那水中的海蜃重新聚在一起，那類似石塊的外殼重新合閉，將海蜃封存在此間。
“這陣法說是人力為之，簡直是天方夜譚！”
“非天人神智，集大成者，不可為啊！”
“那張道長，你可有辦法將此間陣法修複完好？以保成都高架橋順利打樁？”久不說話的真禪法師道。
“這也不是沒辦法！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那條黃龍受到護心鱗的影響，神行不穩，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這陣法的問題，必須尋找到那
塊丟失的護心鱗。”###第048章 乾坤顛倒
“要想找到此物，必須耗費時間。可高架橋打樁沒有那麽多時間那！”
“如果治標不治本的話隻能多請高人，合力作法，將九轉玲瓏陣的外圍陣法風後八陣扭虧為正，回歸正位即可。隻可惜這外圍陣法
曆經千年，護心鱗經多人輾轉倒手，此陣法已經偏移甚遠。想要以人力為之，可謂難上加難了。”張士尹歎氣，望著遠方隱入雲層的巨
龍怔怔出神。
“既然三茅真人的陣法是真的，那我們應該也有辦法將其還原。再說我們四個人在這也沒有辦法。還是先出去再說吧。到時候憑借
您們幾位大師的江湖地位，還請不上人麽？到時候來個歸位大法，不就一舉兩得？高架橋建了樁，玲瓏陣也困了海蜃？”
“小艾說的是，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了什麽忙，也隻好出去再說！”嘉措附和道。
“進來容易出時難啊？我們現在這個虛擬空間，乾坤顛倒，外圍陣法又偏移很多。我們隻沿著西方一直走過去，看看情況了。”張
士尹說出了出陣法的難度。
“我們既然能闖進來，就應該能出去。你不是也說三茅真人天人神智，料定我們這些後人進來，就會給我們留下出口。”柯小艾堅
定道，這番經曆讓他從一個平凡的都市小後生成長為一個另類江湖的探秘者。雖然過程驚險，但是潛意識他感知到他的人生從此不再平
凡。此生勢必與這個另類江湖再無法分割。
“好吧，我們向前走著看看，我們會找到出口的。”張士尹神色開始輕鬆，恢複到他原先的胸有成足的狀態，帶領其他三人向前走
去。
按照先前張士尹的介紹。整個九轉玲瓏陣，有六條暗門，三條入口，三條出口。入口隻能進不能出，出口隻能出不能進。這六條暗
門隻要走過便無回頭之日，所以現在隻能往前走，回頭肯定沒有出路。
四人下了盤踞三條巨龍的高山，穿過沙丘環形帶，再次踏上一片雜花茂盛的草甸。此時三條巨龍已經隱入雲層，高亢雄渾的龍吟之
聲也漸漸消失在遠方。
大約兩個時辰，頭頂的陽光沒入地平線中，一輪皎潔的圓月升起，散發出清涼柔和的光。
“如果可以，情願此生都生活在這個虛擬空間，和那個曾經愛過的人兒！”柯小艾望著灑在草地上潔白的月光，心裏一片唏噓。
“沒路了！”嘉措率先停下，望著麵前突然橫空出世的無底懸崖。懸崖之中白霧繚繞，崖體之上怪石嶙峋，突兀延伸，怪石間偶爾
還夾雜著幾棵粗壯的鬆柏類喬木。
“啊……”柯小艾雙手成筒狀遮在嘴邊，朝懸崖下方吼了起來。
一陣回音綿延不絕，更顯得懸崖下方安靜空曠。
“張道長，現在已經沒路了，我們該走哪個方位？”
“這次進來九轉玲瓏陣才看清楚這個陣法的全貌。”張士尹邊說便在地上畫著線條比劃，“陣法外層可以看做成一個正方體，為風
後八陣，上為天覆陣，下為地載陣，前為龍飛陣，後為虎翼陣，左為風揚陣，右為雲垂陣，另外兩陣為鳥翔陣和蛇藩陣，貫穿前麵六陣
，以流沙連成一體。這風後八陣為九轉玲瓏陣提供了外層保護和防禦外力幹擾的屏障。”
“我們進來的時候不就是那個雲垂陣啊？裏麵有那個懸魂梯的！”
“是的，這是外圍陣法，是個立體結構。其中八個小陣法裏麵都有一個類似懸魂梯的機關。在九轉玲瓏陣內層還有一個九宮陣，這
是個水平陣法。這對應八卦方位，每個陣法都有一隻神獸保護最內層的三條巨龍和維持內部虛擬空間的陰陽平衡。”
“我想起來了，連接這兩個陣法的是那扇鐵門和那座鐵索橋吧！鐵門上還鐫刻了三茅真人圍捕蒲牢的圖案。進了鐵門之後才發現是
螭吻的誕生地。”
“這才是陣法的關鍵所在。按照我那時排列的九宮格推斷，本來我們進入的區域應該是西方兌位屬性為金的蒲牢，卻發現裏麵成了
北方坎位屬性為水的螭吻。當時在懸魂梯的時候我既然能夠破了機關，說明我的九宮格排位準確。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內層九
宮陣法受到外力影響發生了偏移。然後我們陰差陽錯進了九轉玲瓏陣的核心，也就是現在這個虛擬空間。”
“這三層陣法環環相扣，陣法宏大，真想不到當年三茅真人當年怎麽憑借三人之力設置而成。”柯小艾驚歎道，“這比耗資千百億
的三峽大壩還要宏偉的多。”
“三茅真人已經達到金仙飛升級別，非常人不可揣測！”
“記得我剛才昏迷醒來之時，你不是說在這個虛擬空間不是和外界乾坤顛倒麽？”
“乾坤顛倒？乾坤顛倒！”張士尹喃喃自語道，“我明白了，我們進入九宮陣法的弱水湖之後，潛入到下層清水湖，之後被比奢魚
王吞吐入腹中，之後便一直潛水向下，在外界我們應該是朝下方向，卻莫名進入這個虛擬空間。”
張士尹哈哈大笑了一番，“好一個乾坤顛倒，我知道怎麽出去這個虛擬空間了。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跟我走？”
柯小艾率先答道：“有何不敢？都跟了你一路了！說吧，什麽辦法？”
張士尹又看了看真禪和嘉措。震顫和嘉措沒有說話，隻是信任地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張士尹這才開口道：“要想出去這個虛擬空間，我們就隻能從這座懸崖上跳下去。”
“什麽？跳下去？那不摔死？”柯小艾有點不可思議。
真禪和嘉措同樣皺了眉頭。
“既然是乾坤顛倒，在這虛擬空間朝下就是在外界的朝上。而在虛擬陣法和外界九宮陣法的連接處必定有一層區域，這個區域為乾
坤交合地帶，這裏勢必重力為零。也就是說，我們跳下去後，肯定速度先是加快，但是到了交合地帶的時候，沒有了重力影響的加速度
，這個區域還會給我們一個緩衝力量，將我們的速度降低為零。最後衝出虛擬空間。”
“這麽複雜啊？感覺我的物理又白學了？”柯小艾愣了半天，滿腦子勾畫著跳下這座懸崖不會死去的可能性。
“玩過蹦極吧？”
“沒有，但是看過！”###第049章 地心火焰石
“那就好辦！”剛說完，張士尹猛力一腳，將還在猶豫地柯小艾一腳踹了過去，柯小艾再次憤怒地朝了張士尹一眼，大呼小叫地向
崖底墜了下去。
張士尹朝真禪和嘉措會心一笑，縱身躍了下去。
真禪和嘉措沒有猶豫，也跟著跳下了懸崖。
柯小艾大呼小叫姿勢醜態地朝懸崖底急速追去，強烈地氣壓貫穿到他的肺部，胸口一片沉悶。他治好調整姿勢，腳朝下，頭朝懸崖
頂部方向。在墜落中，胸口的鳳凰紋身的紋路一直金光閃爍。柯小艾嚐試了幾個嘉措和真禪教過的咒語，絲毫沒用。當他念到睡夢中學
到的“阿拉嘉斯斯地卡”的時候，他隻覺得一道金光突起，包裹了全身，速度迅速緩慢下來。
在柯小艾身後的張士尹、真禪和嘉措在看到柯小艾的變化時也都驚訝起來。這孩子怎麽突然有了靈力。於是三人也迅速催動各自真
言，使出法術，減緩了自身下降的速度。
四五分鍾後，柯小艾突然覺得自身重力驟然下降，似乎沒有了剛才劇烈的下墜力，自身周圍就像懸空的感覺，但是前期積累下的慣
性還是讓他速度向前俯衝，仿佛這懸崖沒有底，一直墜落。
這是要墜入地心？真他媽沒完了！柯小艾暗自爆了一句粗口。他睜大眼睛竭力看著周圍的環境，反正自己現在沒死，還不如多看會
風景，死了也不虧呢。
漸漸地，空氣開始微熱起來，稀薄的霧氣中懸浮著若幹的小水滴，晶瑩剔透。一些小水滴不小心鑽進柯小艾的鼻子裏，口腔裏，冰
涼發甜。
這時柯小艾才在一陣恐懼雜亂的狀態下清醒過來。
他伸出手觸摸著從全身散發出的淡黃色金光，自己竟然能發光？是不是自己有了超能力了？就像他的師父嘉措的護身法圈，雖然看
上去沒什麽攻擊性，但是起碼能幫助自己防禦一些外界的一些傷害。
柯小艾驚奇地看著自己的變化。不斷嚐試著那句夢中咒語帶給自己的變化，可能是自己的修為不夠，在柯小艾猛然催動幾次咒語之
後，胸口的鳳凰紋身不再散發金色光芒。光芒像滅火的引擎瞬間消失，柯小艾再此暴露在空氣中。
空氣中溫度要比在護身法圈中感知的要高很多，大概30多度。柯小艾正要為失去護身法圈的保護尋求幫助，卻“噗通”一聲墜入一
條河流之內。河流內水溫大概四十多度，水流湍急，顏色深綠，水層上方散著青色的霧氣。
接著，後來的張士尹、真禪和嘉措也相繼掉落入這條河內。
“張道長，這水沒腐蝕性吧，我不會被腐蝕地連骨頭都不剩一塊吧！”看見張士尹和自己的師父掉入水中平安無事，柯小艾朝張士
尹叫了起來。
“要有腐蝕性你還能說話？”
“也是哦，我怎麽沒想到？不過我好像覺得水中有股很強大的力量在拖著我，似乎要拉我下水中啊？是不是有水鬼？”柯小艾身體
已經完全沉入水中，隻留著個腦袋在水麵上。他緊張地奮力向上撲騰，卻發現越撲騰越陷的深。
張士尹、真禪和嘉措的境況也好不到哪裏。他們也在盡力維持現在的狀況。
突然張士尹朝眾人叫道：“我們還沒有出了虛擬空間，跟著這股力出去。現在乾坤方位還是顛倒，大家現在深吸一口氣，迅速下潛
，找到這股力量的源頭，我們就能走出虛擬空間了！”
張士尹率先深吸一口氣，身法靈活地潛入水底。其他三人依次效仿，翻身下潛。張士尹身姿優美，猶如一條箭旗魚破水而下。真禪
法師由於年齡和重傷和嘉措一同施展護身法圈緩緩潛行。柯小艾這邊卻被遺棄般，狗刨式手腳並用向下扒拉著水花。
向下潛行了幾分鍾，視野不再黑暗，水底一片殷紅，色澤清亮，如未開掘的紅寶石。柯小艾抱著發財的節奏，集中精神，睜大眼睛
，忘記身體的疲倦，以不太美觀的狗刨姿勢迅速下潛，速度不亞於張士尹。
四人再次潛行了數十米，剛才那股強大的吸引力消失不見。眾人潛到水底，同時探出腦袋。一股熟悉夾雜著炙熱卻無比清新的空氣
衝擊到四人的肺葉裏。四人同時說道：“我們出去了虛擬空間了！”
柯小艾頗為興奮地叫喊著，眼睛卻在河流兩側發著紅色光芒的岩石上來回遊蕩，試圖在尋找著和想象中紅寶石一樣的的特征。
“怪不得溫度這麽高！這裏原來是一片火焰石。”張士尹道。
“火焰石？和紅寶石一樣不？是不是值很多錢？”柯小艾笑問。
張士尹沒有回答，伸出手掌，掌力帶動河水擲向岸邊的火焰石。河水落到火焰石上，岩石沾水立即嗞嗞作響，冒出一陣陣白氣。而
沾水的區域立馬變成黑色，不過當河水蒸發完全後，那片黑色區域立即重新通紅。
“聽過火焰山麽？”
柯小艾點頭，“怎能沒聽過，《西遊記》裏麵不是說火焰山是鐵扇公主的老窩麽？”
“火焰山盛產火焰石，石塊整體通紅，色澤光豔，類似紅寶石，溫度頗高，傳說是盤古開天辟地後，盤古心髒所化，不過用現代科
學解釋，這種石塊內部含有某種能夠散發高溫的礦物質。”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要發財了。”
“火焰石一般存在於地球的內核和外核的交界處，地球內核全部是液態鐵，就是這些火焰石構成了外核的基底。”
“那這裏難道是地心？怎麽有這麽多的火焰石？”
“這我不清楚，不過肯定是我們不可能在地心。這裏存在這麽多的火焰石或許是三茅真人為布這九轉玲瓏陣尋求的火屬性的物質來
平衡陣法。”
張士尹的話音剛落，從河流的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尖細的嘶吼之聲，聲音轟鳴，震的四周懸崖上的碎石滾滾而下。接著，從黑暗的深
穀中，奔出一隻相貌凶悍渾身紅色毛發的走獸。該走獸類似獅子，不過體型巨大，身長一丈，四肢健壯，尾巴高高翹起，尾端球狀毛散
著火焰般的熱氣。而在它的頭頂，斜後生著一雙兩尺龍角，火眼如電，口噴火焰，鼻孔粗大，兩側分別抖動著一根金色長須，頜下鬃毛
發達，根根如針，下沿到前足位置，極為威武。###第050章 神獸狻猊
“狻猊！”張士尹低聲說道，伸出手掌平放向下，示意眾人降低自己在水中的位置，“小心這家夥吃人！”
“啊？吃人！”柯小艾似乎意識到自己聲音的突兀，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潛入水中，隻露出鼻孔以上的位置。
“是狻猊，它是佛家文殊菩薩的坐騎，在五台山就有座專門供奉著它的廟宇，它在龍子中排行老五，所以人們把那座廟宇稱作‘五
爺廟’”嘉措湊在柯小艾的身邊，低聲道。
狻猊（suān ní），又名金猊、靈猊，形似獅子，排行第五，雖然相貌凶悍，但平生喜靜不喜動，一般情況好坐，除非自己的領地受
到侵犯。它渾身似火，也喜歡吞食煙火，因此它經常作為佛座上和香爐上的腳部裝飾的塑像。這種佛座上裝飾狻猊的習慣據說是隨著佛
教在漢代由印度人傳入中國的，至南北朝時期，中國的佛教藝術上已普遍使用，這種造型經過民間藝人的創造，使其更加具有中國的傳
統氣派，它布置的地方多是在結跏趺坐或交腳而坐的佛菩薩像前。明清之際的石獅或銅獅頸下項圈中間的龍形裝飾物也是狻猊的形象，
它使守衛大門的中國傳統門獅更為睜崍威武。
狻猊全身燃燒著火焰盤踞在四人潛水方位的不遠處，踏著火焰石，渾身燃燒著火焰，虎視眈眈地望著眾人潛水的地方。
四人緩緩呼吸，不敢幹擾易怒的狻猊。四周寂靜無聲，隻有兩側懸崖石壁上因水霧冷卻而緩緩滴落的水聲。
柯小艾緊張地將身體平衡在水中，他似乎感覺到原本平靜的河流開始流動，水溫似乎也漸漸升高，不由胸口一陣沉悶。
“噗”地一聲，一個拳頭大的氣泡從柯小艾身後湧起，冒出水麵，接著又是“啪”的一聲，一股惡臭散了開來。
其他三人齊齊望向柯小艾，全都一臉黑線。柯小艾知道自己闖禍了。
不知道是因為柯小艾放的屁太響還是奇聞太臭，引起了狻猊的注意。它先是身體傾斜，接著蓄勢一個縱躍，長吼一聲，撲向柯小艾
所在位置。
柯小艾絲毫不敢猶豫，手捏鼻孔迅速下潛。就在狻猊撲在水中的一瞬間，它的前爪和水麵湧起一層白霧。狻猊接著又嘶吼一聲退在
岸邊。聲音痛苦而憤怒。但是狻猊絲毫沒有氣餒，又接二連三地嚐試進入水中，卻每次又退回岸邊。像是很是害怕水中的某種東西。
最後狻猊還是放棄了嚐試，盤旋在岸邊，看來狻猊和柯小艾叫上了勁，要不將柯小艾憋死，要不等起露出水麵，一舉拿下。
柯小艾本以為自己命在旦夕，卻發現了狻猊不能入水的缺點。便縱身躍出水麵，頑皮起來。
“哈哈，原來這家夥怕水！”柯小艾此時小孩心性，不斷潑水上岸，濺在狻猊身上，嘶嘶地冒著白氣，口中還呼喊著，“來啊，來
啊，你抓我啊！”
岸邊的狻猊便躲便怒吼著水中的小不點，敢挑戰它威嚴地向來隻有死路一條，而今也隻能在岸邊無奈地憤怒。
“張道長，真禪和嘉措師父，別怕了！這家夥怕水。我想這水中肯定有種東西能夠克製它，這也就是為何外麵火焰石的溫度足以將
水燒開，而河內溫度卻隻有四十來度的原因了。”柯小艾興奮地說道，邊說還邊向岸邊繼續潑水，似乎想用這水來嚇退麵前的龐然大物
。
“你不是神獸麽？怎麽還吃人？活該你吃不到我！潑水潑死你！”
其他三人聽到柯小艾的叫聲，也紛紛探出頭。
“小艾，對神物不得放肆！”張道長厲聲喝道。
“誰讓他想吃我來？活該！”
“柯小艾，苯教中人對待神物不能有褻瀆之心，你以後還怎麽跟著為師修行，你再這樣必定會遭報應的！”嘉措也急促地勸阻柯小
艾。
柯小艾聽到嘉措的話這才停下手中的嬉戲，不過臉上還是一副挑釁的表情，拌著鬼臉朝狻猊擠眉弄眼。
“小心！”嘉措大聲喊起。
柯小艾以為嘉措發生了意外，扭頭回看，卻發現其他三人都瞪著大眼睛焦急地望著自己的身後。當他再想轉頭回看發生了什麽的時
候，隻覺後背空氣一片炙熱。
他這才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隻能本能彎身再次潛入水中。
一串赤紅色火焰從狻猊口中噴出，熱浪貼著水麵急切穿過柯小艾的身體。狻猊看這一擊得逞，便不再憤怒地咆哮，安靜地站在原地
，趾高氣昂地仰起頭顱，似乎在說，看你得瑟！
四人沉在水中再不敢浮出，怕這狻猊再次噴出火焰。可是水中的溫度卻明顯比先前的水溫要高，將近五十多度。雖然他們不知道為
什麽，但是四人明白這水裏也不是長久立足之地，需要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
幸好狻猊在憤怒一噴之後，看到麵前挑釁自己權威的小東西消失不見，也便消了剛才的怒氣。在原地徘徊了十多分鍾，再沒有異常
的情況出現，便轉身，搖了搖頭部上蓬鬆豔紅的鬃毛，步履矯健地向深穀中走去。
張士尹率先浮出水麵，看看狻猊已經不在，便招呼其他三人出來。柯小艾小心翼翼地探出腦殼，然後是亮出眼睛，環顧四周一圈之
後，才大膽浮出上身。
“那家夥走了麽？”
“走了！”
“你還知道害怕？”
這時，張士尹真禪和嘉措齊聲哈哈大笑起來，搞得柯小艾莫名其妙。
“看來你真和我佛有緣！”真禪笑道。
柯小艾納悶著，暗自忖道：“我是跟隨苯教，又不是佛，有緣個啥呢？”
“小艾，你就沒覺得腦門頂上一片敞亮？”
柯小艾聽完張士尹帶嘲笑的提示，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腦門，這才發現腦袋上的頭發全部被燒光了。
“啊！”柯小艾剛想憤怒吼出自己的不滿，怕又招來狻猊再吃不了兜著走。他這才想起剛才背後那股炙熱的氣流是狻猊噴出的火焰
，幸好自己是被對著它，不然正麵相迎肯定現在麵目全非了。
那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罷了，就當免費剃了個光頭了，哎，誰讓自己調戲神物了，調戲就調戲吧，還對人家放了個屁，就當報應了！
柯小艾有點阿Q精神的自我嘲解著，轉怒為笑。
“各位大師見笑了，這樣光著也挺好啊！反正快夏天了，涼快！”###第051章 金光出陣
三人看著柯小艾喜怒的表情轉換，也都覺得這孩子性格隨和，適時而安，張士尹覺得這孩子忍耐力不錯，而真禪覺得這孩子頗有佛
家的萬事隨緣的境界，嘉措則是讚歎自己的眼光還好，沒選到一個喜怒無常的弟子。
要說嘉措看上柯小艾做弟子，當初在上海理工大學門口隻是出於感覺，那麽在經曆這次九轉玲瓏陣探險之後，完全信服了他的師父
格桑上師的囑托。
格桑上師稱，這次東行，雖凶險萬分，卻有十二萬分收獲，二分是你的修行，十萬分則有關我苯教的興旺再創巔峰。
除了格桑上師所言，再看到柯小艾身上的鳳凰紋身，那種特殊的手法和線條處理，也隻有他未曾謀麵的師兄所為。格桑上師多次稱
，那位師兄若不是為心魔所困，必然成就無限在他之上。看來師兄所選之人和自己選的一樣，必定無誤。
再者，這孩子年紀輕輕沒有學過任何道法竟然能使出苯教第一層尊者金光身，實在不可忽略，此人修行幾年，必定成大器。
嘉措剛想到這裏，眼前的柯小艾做了一個令他再次懷疑自己眼光的一件事情。柯小艾站在離岸邊不遠的地方，赤裸著上身，朝岸邊
的火焰石上撒著尿，便尿還邊嘟囔著，我要做個記號，熏死你這個死怪獸。
就在這時，深穀裏再次響起劇烈的聲響，兩岸齊齊震動。比剛才出現狻猊的聲音更加巨大，入萬馬奔騰。
柯小艾立馬兜緊褲子，“不是吧，這怪獸又來了？怎麽會這麽快？”
四人緊張地望著對麵的深穀，卻發現這次來的不是狻猊，卻是比狻猊更加凶猛的野獸。一股不知道從哪來的高約一丈有餘的巨浪沿
著這條深穀兩側的懸崖齊齊的湧來。
柯小艾恐懼地睜開雙眼，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恐懼，恐懼到連逃命的想法都沒有，隻有靜靜地等死
。
巨浪夾著一股炎熱的氣息快速的向前進擊，淹沒了張士尹枯竭的呼喊，淹沒了嘉措焦急和關切的神情，也淹沒了早已看淡生死隻有
蒼白安靜的真禪。一切人類的力量在此刻都是那麽瘦小，小的就像你隨時可以捏死一直小螞蟻。
突然一道金光散出，融合在咆哮的巨浪之中。一切歸於安靜。
死亡其實並非沒有那麽可怕，一切都是那麽安詳。
當柯小艾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艘采砂船的甲板上，張士尹，真禪和嘉措都安然無恙地盤坐在自己身邊。
剛才又是幻覺麽？現在是死了麽？這是什麽地方？
柯小艾站起身，望著麵前東方一望無際的大海，腦袋極力尋找著線索。
吳淞口？怎麽回來到這裏？柯小艾望著采砂船周圍的海麵顏色，一陣迷惑。
吳淞口，是黃浦江與長江的入海口，是吳淞高程標準所在地，這裏是黃浦江、長江和東海三股水流交會的地方，如果正值漲潮，你
便可看到著名的“三夾水”奇觀，黃浦江從市區帶出的是青灰色的水，長江帶來的是夾有泥沙的黃色水，而東海水則是綠顏色的，三股
水顏色不同，涇渭分明，形成色彩鮮明的“三夾水”，實為一大奇景。
柯小艾看著天空溫暖的陽光，遠方的海風鹹鹹的吹了過來，柯小艾深深吸著這股新鮮的空氣，望著西側海灘上嬉鬧的人群，他這才
確信他回到了現實中了。
“嘉措師父？”
“真禪法師？”
“張道長？”
柯小艾挨個推了推盤膝打坐在甲板上的三人，小心翼翼地在他們鼻孔處試探了下，看到三人呼吸平穩，他這才放心。
“哎，小夥子，你醒啦？你們是幹嘛的，被賊人沉了黃浦江的吧！”
柯小艾回過頭，一個國字臉絡腮胡的粗壯漢子從船艙走了出來，厚聲說道。
“多謝大哥相救！我們是……”柯小艾本想據實相告，卻又想不對，對一個平凡人說這些事情豈不是天方夜譚？
“哎，大哥，可是被你猜對了。我是開出租車的，不相信你可以去上海出租車總公司查我的編號。這三人呢是我的乘客，這不走夜
路被倆賊人劫了車，估計看著這幾個是出家人，以為有錢就把我的車堵了，搶了我們的錢還不算，竟然把我們反鎖車裏，要燒死我們，
幸好我拔線打火著了發動機，跳入黃浦江，這次幸免於難。”
“怪不得你這副模樣，不過看樣子你也不像什麽好人啊！光著腦袋，紋著身，不會是你設計劫車的吧！”絡腮胡斜著眼鏡望著光膀
子，光腦袋，青皮膚的柯小艾怎麽看都不覺得像好人。
“我有病吧，不行等一會這幾個師父醒了自己問。”柯小艾氣急，本還想答謝這漢子的救命之恩，卻被一陣侮辱實在令人氣憤。
“不用等了，小艾，還不謝謝這位施主的救命之恩！”嘉措起身朝絡腮胡拘禮，拉著柯小艾示意道謝。
之後，張士尹和真禪法師從甲板上站了起來。
“多謝大哥救命之恩。”柯小艾不情願道。
“哈哈……這小兄弟脾氣挺倔的！算了我前麵是逗你的。本來這次出來是要采砂，卻在吳淞口中央地帶發現了一個散著金光的東西
，本以為是什麽好寶貝，打撈上來在知道是你們幾個人。”
“佛祖保佑！”
“三清護佑！”
“龍讚顯聖！”
柯小艾一聽這三人的說法，立馬覺得有意思，都以為自己信仰的祖師保佑了自己。真禪說的佛祖柯小艾知道指的是釋迦摩尼，佛教
的集大成者。張士尹的三清自然是道家常說的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此三清為道家哲學“三一”學說的象征。
而嘉措說的龍讚則不清楚是什麽，按道理應該是苯教的最高級別祖師吧。
“三位大師客氣了，我是粗人，但是常常出海，遇到怪事不少，也知道三尺之內必有神靈。今天恰好救了三位大師，也算給自己積
了德，好讓我以後平安出海，平安歸來即可！”
張士尹、真禪、嘉措再次和絡腮胡相互施禮道謝。
柯小艾看不慣這一套，絞盡腦汁地回憶著怎麽從洪水之下跑了出來的。他的印象中隻有那炙熱的丈高洪水，還有，還有那一道突然
而出的金光。###第052章 再見天日
四人回到上海市區已經下午七點。
吃完素齋，張士尹、真禪法師和嘉措在玉佛寺的方丈室密談了約兩個時辰。柯小艾出去置辦了一身衣服，美美的抽了半盒煙，這才
覺得自己有了點人氣。隻是覺得沒有頭發有點不自在。
隨後張士尹離開了玉佛禪寺。柯小艾開著他的出租車帶著嘉措準備回自己的地下室。走到半路，嘉措忽然提到去看看那個給柯小艾
紋身的師父還在不在那個地方，欲見上一麵，畢竟是自己的大師兄，隨未曾謀麵，卻也師出同門，這次九轉玲瓏陣的隱患他或許可出些
主意。
半路上柯小艾也問到嘉措他們最後怎麽出來的玲瓏陣，從上海廣播塔到吳淞口大約十多公裏的路程，這樣太有點蹊蹺了。嘉措回答
說，當時四人全部被震驚失去了逃離險境的希望，卻被一股莫名的金光纏繞，集聚在一起，後來隨著那股巨浪順著地下暗流一直翻滾而
出。那股金光好像就來自柯小艾的胸口地方。
柯小艾不由驚訝，撫了撫胸口。難道我真的會法術？我以前怎麽不知道。難道是？柯小艾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卻無法驗證
，隻能到了合適的時機再說了。
柯小艾很快就來到上海鬧市的一條巷子裏。這條街建築古樸，大多是四幾年留下的老房子。巷子樣貌雖然純樸，但是卻明顯帶著現
代都市的俗味。霓虹燈通宵閃爍，人物魚龍混雜，相傳當年杜月笙就崛起於此處。
現在剛四月底，上海氣候悶熱潮濕，現在雖然剛過十一點，但是這裏卻依然熙熙攘攘。約五米左右的巷子兩邊，啤酒燒烤攤煙雲火
燎，講著各地方言的男人女人們大聲喧嘩，開著葷素不禁的玩笑。一些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人四處吆喝著那些興致勃勃地單身男性
，目光中蘊藏著赤裸裸的欲念和交易。
柯小艾開著出租車擠進巷子的五分之一，卻再無法前進，便在附近尋了一小塊空地，將車停靠在一家亮著四盞紅燈的小發廊門口。
小發廊裏麵穿著紅紅綠綠的小姑娘們以為來了顧客，笑逐顏開地帶著一股劣質胭脂粉味貼了過來。
柯小艾眼神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番，這些小姑娘們才適可而止，將鬆軟圓鼓的胸口撤離了柯小艾的胳膊。
柯小艾是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他也有需求。但是他知道這些站街女們對他來說隻是一堆腐臭的爛肉，惡心至極。
所以他經常勸老幺，別年紀輕輕地將錢和感情放在這些女人身上，還不如操一堆豬肉來的幹淨。
再者，在柯小艾眼裏。世上的女人隻有一個，小敏，那個坐在上海理工大學英語角的香樟樹下認真看著《紅樓夢》的女孩。也隻有
她值得柯小艾真心付出生命，也才值得讓他產生這神聖的愛的儀式。
當年，就在幾年前的一天，他帶著小敏騎車來到這裏，在自己的身上刻下屬於她的紋身和印記。他知道此生再也無法忘記這個姑娘
，一輩子。那時候沒有什麽時間概念，一輩子就是永遠。
而今，柯小艾隻能撫著胸口，碎裂般重新走上這條熟悉的路途，他這才感覺到，那個曾經有小敏的地方，才是他有記憶的地方。
“小艾！怎麽了？想那個女孩了？”嘉措柔聲問道。
柯小艾眨了眨紅了的眼圈，“沒有！走吧！”
隨後他加快腳步，帶著嘉措快速穿過嘈雜的人群，在小巷中曲折穿梭，最後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角落的轉角處是一根一人懷抱的
電線杆，電線杆上電線散亂的延伸到四方，路燈灰暗無力地泛著黃色的光。
光芒下麵是一間兩層磚木閣樓，一扇小拱門，兩扇半圓形窗。拱門木製，半掩著，從裏到外透出一股白色的熒光，光芒之間還隱隱
帶著一股青澀的茉莉香味。
柯小艾率先推開木門，快過十公分的大理石門檻，掀開透明的貝殼串簾，映入眼簾的是三米遠處高懸於牆體上的一幅精心裝裱的獸
皮畫卷。
畫卷是一個背身盤坐在一片空曠草原上的一個女人。女人長發及肩，光著後背，露出纖細的身材。在她後背之上，是一隻周身燃著
火焰的鳳凰，鳳凰足踏祥雲，頭上三根金翎閃著金色的光。在裝飾在畫卷左右兩側淡紫色壁燈的映照下，鳳凰正展翅飛來。
柯小艾這時胸口又是一陣撕裂的疼，腦袋中閃過一陣陣尖銳的鳴叫，就像在九轉玲瓏陣中夜孫鳥幻化成鳳鳥之後，與青龍訣別時的
聲音。喜悅而悲傷。
在獸皮畫卷的左側是一個較為寬敞明亮的隔間，房間大概三十平米。中間位置一套純手工打磨出的一套赤紫色茶幾，隱隱散著一股
藥香，似乎是黃花梨木。茶幾左右各陳設兩把同樣材質的座椅。茶幾之後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高一米三四的長條楠木案桌，上麵陳設著
三盞青銅三足香鼎，白煙繚繞，淡雅清新。
香鼎之後依然是一張獸皮畫卷。畫卷以藍色和白色為主色調，描繪了一座負在一隻鳥背身上的城市。畫卷左右兩側是一些有關紋身
的圖案，或大或小，或全身或局部。不過左側的圖案多為陰性，動物如蜘蛛、蠍子之類，還有武器、鬼怪、夜叉、浮世繪等為主。右側
則多為陽性，多神獸、佛教聖器、護法天神、火焰為主。
整個房間布置簡單幹淨，如同柯小艾兩年前來的一樣，隻是不見了當年給他紋身的老師傅。
“嘉措師父，你怎麽了？”嘉措站在放著香鼎案桌之前，出身地望著房子中央的那幅畫卷。
“這是苯教聖城魏摩隆仁。”
“魏摩隆仁？好難記的名字！”
“它的本意就是大鵬之城。這座城市下麵渾身金光，鷹首利爪的鳥就是大鵬金翅鳥！”
大鵬金翅鳥？柯小艾腦海裏想起當年學過的莊子《逍遙遊》：“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
鵬。鵬之背，不知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水擊三千裏，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
這隻莊周筆下汪洋恣肆、氣勢磅礴的大鵬鳥。柯小艾一直以為是莊周的幻想之物，不過從九轉玲瓏陣中出來，他不再懷疑那些傳說
中神獸的真實性。###第053章 苯教聖城
“這隻大鵬金翅鳥和我們苯教一族胸口的紋著的鳳凰本是同屬。自那混沌分時，天開於子，地辟於醜，人生於寅，天地再交合，萬
物盡皆生。萬物有走獸飛禽，走獸以麒麟為之長，飛禽以鳳凰為之長。那鳳凰又得交合之氣，育生孔雀，大鵬。”
聽得嘉措解釋似乎有些玄幻，但是還有些道理。根據《說文》、《字林》等典籍，中國的“鵬”字即是“鳳”的古字。《說文》解
釋：“鳳飛，群鳥從以萬數，故以朋為朋黨字。”可見鵬字左邊的“朋”來自它群鳥之王的地位。就字源而論，可以推測大鵬和鳳凰源
自同一種鳥圖騰，後來逐漸演化，帶上不同特征。
“原來如此。那它背上的城呢？”
“這座城是苯教先民的理想之城，我和我的師父曾四處尋找過他的蹤跡，卻在西藏之地都無線索。我也隻能當成它是一座想象中的
城市，不過我的師父卻說，這座城真實存在。”
“有點像香格裏拉！”
“這座城市以中心這座圓形白色宮殿為中心，分列周圍八個方位。呈八瓣蓮花形態。在天空相對應有八個燃著赤焰的輪形，代表太
陽。在城市外圍，有九座雄偉的大山俯視著城市中的建築。大山山頂上分別矗立著不同動物形態的水晶巨石。四條河流分別從中央白色
宮殿四個方向流出。東邊的叫做恒河，從獅形水晶巨石的獅嘴中流出，西邊的悉達河從孔雀形水晶巨石的孔雀嘴裏流出，南麵的印度河
從象形水晶巨石的象形嘴中流出，北邊的縛芻河從馬形水晶巨石的馬形嘴中流出。成千上百座廟宇、城市和園林圍繞在這四條河流的附
近。”
“這座城市的城主是哪個？”
“苯教始祖辛繞米沃的降生地。”
“辛繞米沃？不是釋迦牟尼吧！”柯小艾皺著眉頭發出這幾個艱難的發音，問道。
嘉措搖搖頭笑著，“不是，始祖要早於釋迦牟尼，始祖為一萬八千多年前古象雄王國的王子，乃釋迦牟尼前世白幢天子的師父。”
“那意思就是辛繞米沃比較厲害了吧？”
“始祖創立的雍仲苯教佛法乃為正統。你看這城市中央白色宮殿上方的圓圈內外兩層的符號！”
柯小艾順著嘉措的指示看著畫卷上方的一個同心圓，內層圓白底黃字，一個“卍”字，外層圓則為均分成八格，底色為藍色，每個
格子內寫著一個梵文字體。
“中間的那個符號我在哪見過！而外麵的符號我就不認識了！”
“中間那個字符音通萬，我們苯教稱之為雍仲。這個字符廣泛流傳於佛教之中，不過和我們苯教還是有區別的！”嘉措停頓了下，
用手指點水，在茶幾上書了兩個字符“卍”和“卐”。
“看的好暈！”
“我們苯教是第一種逆時針旋轉寫法，就如我們的轉山和轉經筒儀式上的，都是逆時針方向；而佛教的為第二種順時針寫法，他們
的轉山和轉經筒也為順時針。”
“這有何不同？”
“其實這兩者本意一樣，都象征火和光明，也可以看做宇宙從一點不停旋轉的方向。按照今天科學解釋，宇宙中的大體天體運動方
向規律為自西向東，而成佛之人眼界要寬於一般宇宙範圍，如果俯視看宇宙形態的話，它就是一個自西向東旋轉的塵埃。因此，始祖創
立了這個簡單的雍仲‘卍’字符。”
“我好像在看二戰時候德國納粹部隊的軍旗上也是這個符號啊！有沒有關係？”
“這個我不清楚，我沒想過。”
“哦，那外麵的八個字符是什麽意思？”
“嗡嘛智牟耶薩林德，苯教八字真言。這個我前幾天不是教過你了？和我的嘎巴拉碗上的字符一樣。”
“是哎，我想起來了。你的碗上有這幾個字符。哎，對了，師父你的碗哪去了？”
“暫存玉佛寺。”
“那這八字真言啥意思？”
“苯教八字真言第一音以“嗡”領頌，這個是宇宙混沌初始發出的第一個音，有震懾一切妖魔的力量；第二音為“媽”，意為萬神
之母；後邊六音分別對應六道之神，這六道為天、阿修羅、人、畜牲、鬼、地獄。”
“師父，這八字可理解為縱橫六道，降妖除魔？”
“世界沒有絕對的正義和邪惡，也就沒有絕對的神聖和妖魔。除非跳出六道成就佛身，一切存於自心，否則一切都免談。但願你能
理解。”
柯小艾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嘉措所言是甚，隻是覺得有點暗示，卻不知具體又是什麽。他現在處於一種精神的瓶頸狀態，似乎有一
層膜在束縛著他的思想和思維，如果突破這一層阻礙，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將提高到一個新的境界。
“看來掛這幅圖的應該是苯教中人，或許那個紋身老師傅就是師父您的師兄呢！”
“但願是吧，苯教中人才濟濟，多有知曉這圖畫的人物，掛這幅圖也可能另有其人。”
“我兩年前來的時候就是這個裝飾，和現在的一模一樣，隻是這香爐中的味道不一樣，當年是一股濃重的藥香，不像現在的清雅脫
俗。”
“難不成換了人了？如果是那個老師傅的話，或許有可能是熟人。要是換了人的話，那就十之八九不是了！”嘉措有點惆悵，似乎
錯過了一場重要的機緣。
“師父，別擔心了，不是有句話說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麽？本來我們就是抱著希望看看，有的話最好，沒有的話我們也不少什
麽啊！”
“這話我怎能不明白，隻是格桑上師當年多次提到過我的這位師兄，他叫聶赤，苯教神山岡底斯山下的一個孤兒。自幼跟隨我的上
師修行苯教聖法，三十歲的時候已經達到虹身成就，為苯教近百年曆史上最年輕的尊者。之後在珠穆朗瑪峰上一層岩洞中修無上瑜伽之
法，卻突然心境大亂，殺了數十生命。後來隱居在岡底斯山一個叫做鬼湖楞伽湖的湖泊內，閉關修行七年，為報自己殺人之冤孽，縱橫
藏區三年，為國為民，降妖除魔，順手殺了幾個不成氣的惡人。後來便消失了，我的上師再無見到過他。”
“那他去哪了？”###第054章 紋身店奇女子
“我哪知曉？雖然我的上師可通過神通獲取聶赤的行蹤，但聶赤豈是普通人？他刻意弱化自己的信息，讓我的上師無從尋覓。再加
上鬼湖楞伽湖一向無人問津，所以他的行蹤自此成為謎團。可是我的上師現在年紀已到涅槃之年，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知道見上聶赤一
麵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願望。”
“師父，您別擔心了，一切隨緣吧！”
“好一個一切隨緣，敢問您二位是來紋身的嗎？”一個嬌弱柔美的聲音從主廳側方的偏間響起，隨後一個身穿白衣頭盤發髻的女子
從偏間走出。
女子二十歲左右，麵容脫俗，膚色如脂，頗有天人姿色。
“姑娘，你是這間紋身店的主人？”柯小艾問道。
“是又如何？難不成紋身師隻有男人？”女子翩翩穿過大廳，大方落座在茶幾旁的椅子上，眼神直直地望向柯小艾的方向，“可否
選好圖案？”
“圖案？哦，姑娘誤會了，我們不是來紋身的。兩年前我曾來這紋過一個鳳凰圖案，這次來是有事尋找當年那位師傅的。”
“此間隻有我一人，兩年前毅然是，這位小哥可是記錯了？”女子淡然而談，從茶幾下層熟練提出一套紫砂茶具，“二位可否飲茶
！”
嘉措拉了柯小艾一下，點頭示意這姑娘的眼睛。
柯小艾這才注意到這女子眼睛清澈，黑白有致，隻是瞳孔沒有常人的收縮放大調節焦距的現象。難道這姑娘是盲人？但是看她的形
態舉止卻與常人無異。
“我怎麽能記錯，當年我和我幾個朋友一起來的。”
“世事皆為虛幻，你可知道你的記憶欺騙了你，你的記憶隻是你的虛幻夢境。”
“夢境？不可能吧？難道我胸口這裏的紋身也是夢境？我現在來這也是夢境？”柯小艾瞬時心中有那麽點小懷疑。
“旁人無從知曉，隻有你心裏明白！”
柯小艾不由解開上衣扣子，露出胸口的鳳凰紋身。
“不信你看！”剛說完這句話，柯小艾意識到自己舉止的失禮，在一個女孩麵前袒衣相露，確實不雅。
女子咯咯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宛如風鈴。
柯小艾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嘉措在一側倒也泯然而笑。
“我是盲人，放心，不用為你的舉止感到難過。”
這句話更讓柯小艾難堪，迅速將衣服整好，扣上扣子。
一個盲人？誰相信？竟然能知道我臉紅？
“不用疑惑，我確實是盲人。天命如此，無須懷疑。你可否走進前來？”
這讓柯小艾再次猶豫，這女子是什麽人啊？一個盲人竟然有如此境界，讓好歹也打砸搶過的柯小艾頓失男子漢底氣。
嘉措朝柯小艾點頭，暗示他過去，看看這女子有何舉動。
也罷，我柯小艾自忖至今還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區區小女子何必害怕。
柯小艾走到離女子一步遠的地方停下，雖然自我暗示別害怕，自己的心卻不受控製，加速跳動，讓他再次趕到害羞。
女子緩緩站起，白衣間身材緊致玲瓏，一股茉莉花清香撲麵而來。柯小艾竟然覺得自己手足無措，隻好抬頭看著天花板。
女子嫣然一笑，豔麗卻不狐魅，讓人隻覺得驚歎而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
柯小艾想幸好是我，要是老幺看見豈不是趴在此女子腳下，蜷縮成一個小蝦米了？觀音之容不過如此了吧。
正想到這，女子悠然抬起手臂，將芊芊玉指輕扣於柯小艾左胸口。柯小艾頓覺左胸口一片清涼，心髒似乎停止般安靜。隨後這片清
涼迅速擴展到全身每個細胞。
無我，無呼吸，無喜無悲，渾身一片空明。
“好了，你可退下，舟車勞頓，細飲這杯茶再說。”女子提壺倒茶，茶水如線，入杯剛好盛滿，不少不多，而手指之穩連常人都無
法比擬。
柯小艾無語，此刻還沉浸在剛才那種空明境界之內。
“姑娘好手法，老僧佩服！”嘉措朝女子拘禮道。
“師父年紀不過五十，正值修行壯年，怎能提老？這第二杯茶贈與你吧！”女子嫣然轉身，再倒一杯茶。
茶香四溢，滿堂清雅。
嘉措接過茶，“姑娘茶藝非凡，區區茉莉清茶卻被姑娘煮出上品味道，可謂高人。”
“高人不敢當，小女子自幼失明，幸得一師父親授些自存之法，入不得高人法眼！”
“姑娘自謙！”嘉措細飲一口清茶，讚美之情溢於臉膛。
“敢問師傅，你怎曉得這魏摩隆上，這聖人之城又如何稱的？”女子款款坐於椅上，姿態得體，不驕不卑，氣度從容。要說降服柯
小艾這種小毛頭實不在話下，但是麵對修行幾十年的嘉措來說，依然氣場不弱。
柯小艾此刻已經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緊張害怕卻又興奮喜悅，隻能咬著空空的茶杯掩飾自己複雜的心情，眼光落在女子身上，久久
不得動彈。
“這魏摩隆上為我派始祖辛繞米沃誕生之地，也是我派修行之人一生所追求能到達之地。八瓣蓮花為城池，九迭雍仲山環繞，四條
長生河繁衍子民。此安靜祥和之地隻有這聖城所有。”
“敢問師傅是何派？”
“藏傳苯教！”
“當今社會，人心不古，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可是冒牌？”女子為自己也斟了杯茶，泯茶笑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再說苯教在藏傳密宗中又不是大教，無任何利益可得，冒充無甚好處。”嘉措心平氣和道。
“敢問師傅師從何人？”
“格桑！”
女子聽到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單手拘了佛禮。
這個佛禮讓柯小艾和嘉措同時驚訝。
“師傅，可隨我前來。”
“哎，你們去哪？那我呢？”
“吃茶！”女子回眸一笑，讓柯小艾再次定到原地。
嘉措跟隨女子進了側廳，女子打開燈，取了一個古樸的巴掌大小的盒子。
柯小艾按捺不住好奇心，透過側廳的珠簾，隱約中看到嘉措從盒子中取出一卷棕黃色紙帛。
嘉措仔細閱讀著上麵的信息，先是驚訝，後又釋然地開懷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隨後二人出了側廳。
女子依舊安然若水。
“今天有幸遇見二位，實乃大幸！”
“豈敢，有姑娘忠心守護我派秘密，這才是我派的大幸。”嘉措再次拘禮道。
“好吧，天色已晚，恕不遠送。還望師傅您遵守這盒中約定！”
“姑娘心思縝密，我亦信守約定。還請姑娘留步，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
“慢走，小女子白霓裳靜待佳音！”###第055章 體察術
這番話讓柯小艾摸不著頭腦，什麽約定，什麽守護秘密，這最後還靜待佳音？什麽佳音？難道苯教還有什麽好的牛逼大法術？
哎，不想了，管他呢！也許這女子和原來給自己紋身的老師傅有淵源吧。那老師傅也是一個高人，估計能預測到嘉措師父來找他，
便留了個條條。不然師父也不用這麽高興了。
還好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這姑娘的名字，白霓裳，挺好聽，和人一樣美。
出了紋身店，柯小艾和嘉措回到出租車旁，一邊站街的小姑娘立馬圍了上來。一看到又是他倆，便閃身走開，免得再被噴一次。
柯小艾終於擠出人群，開出巷子口。雖然已經午夜，但是這片的人群絲毫沒有減少。啤酒攤上煙霧繚繞，各種夜市小地攤吆喝不斷
。四處的上海方音咿咿呀呀，讓柯小艾再次覺得自己就是個鄉下人。
上海人對外來人口都稱鄉下佬，不管你來自何方。柯小艾不知道上海人的底氣從何而來。但是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準則，有自己的底
線。從不學上海話，以此來提高自己的身份。或者說融入這個大城市，成為這座水泥鋼鐵森林的一份子。他隻說普通話和那個死去的爺
爺教他的爨縣老話。
柯小艾穿過人群鬧市，來到外環高速路。打開車窗，點了根煙。外麵的風涼爽，就像此刻遠方靜靜流淌的黃浦江。
“師父，那盒子裏是啥東西？能把你弄的這麽不淡定，這可是我見你一來第一次笑哦？”柯小艾問道。
嘉措笑而不答，隻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還裝深沉啊？我猜下啊！”
“你聰明，你猜！看看我這徒兒智商水平如何？”
“我又不是笨蛋，那女子，哦，對，她叫白霓裳。她一問你屬於哪派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肯定和以前給我紋身的老師傅有關係。如
果我猜的不差，她是那位老師傅的女兒或者徒弟。而那位老師傅呢，就是您老人家的師兄聶赤了。之後她給你的盒子定是老師傅留下的
口信，至於什麽信息，我就不清楚了。”柯小艾一口氣說完，立馬抽了一大口煙，緩緩吐出十來個眼圈，轉瞬被窗外的風吹散。
“得瑟，算你伶俐，猜的不錯。那女子確實是我師兄，現在也就是你師伯的徒弟。此女子你可不能小看，她雖然眼盲，卻比我們這
些睜眼的厲害多了，我師兄肯定傳授了天眼通和體察術。而且這女子心思縝密，說話滴水不漏，體察術也運用到巔峰狀態。所以假以時
日，這姑娘必定有一番成就。”
“有這麽厲害？師父您剛說的體察術？什麽東西？你能教我麽？”
“人各有所長，各有所短，苯教一些修煉法門必須看你資質，有些東西不是說靠你後天努力就可以達到的！這體察術呢，簡單來說
就是修煉自己的感知力。人的視力、聽力一般有個範圍。而修煉體察術的人，可以突破人類的極限，可看到人類平時看不到聽不到的東
西。到了巔峰層次，人的嗅覺，體表感覺都將會異於常人，變得十分靈敏。”
“怪不得那姑娘看不見卻把我的一舉一動知曉的透透徹徹，連我的表情和內心想法都知道。”
“你啊，就你那點水平，是個人都能看出你想什麽！喜怒於色。”
“不會吧，我有那麽差勁？”柯小艾扔掉煙頭，賴皮道，“那師父您可得好好教教我，多教我點厲害的東西，好讓我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開玩笑！就你？”
“是啊，前幾天在玲瓏陣的時候，我就是這麽想的。看到您和真禪師父，還有張士尹道長費勁心思去破解陣法和幫我闖陣，我覺得
好無能。還有我和真禪師父在弱水湖的時候，真禪師父為了救我，將我拋出來，而自己一個人去闖。我那會就覺得內疚死了，就像個累
贅。”
“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那以後可要刻苦學習我派法門了！”
“那是當然，隻不過我中了毒，不知道可否能撐到學成那天，到時候我萬一掛了，師父你可別想我啊！”
“瞎說什麽呢？我嘉措選的人怎麽能這麽短命，要是放到沒來紋身店之前，我還沒有把握將你治好，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不一樣？怎個不一樣？”
“真不知道你的造化從何而來，待這次九轉玲瓏陣重新歸正之後，我再告訴你。此時天機還不能泄露。”
“啥天機，師父你就哄我吧，我還不知道啊！”
“想想你當時闖陣時候突然閃現出的法力，想想你青色的皮膚，想想最後我們從巨浪逃出時候的金光。你就知道你沒那麽簡單。”
“我有麽？還不是師父您教的咒語，我估計瞎胡念了個湊了用吧！”
“小艾，師父鄭重告訴你，等三天後我會正式收你為徒，到時候一切都會知道。到時候你就發現那紋身店女子所學的體察術隻不過
是雕蟲小技。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做。佛祖們會眷顧著你！”嘉措湊過方正的大臉膛，語氣略顯厚重。
“好吧，我聽你的，師父！”柯小艾第一次看見嘉措這麽嚴肅的談話。知道嘉措不會無緣無故給他說這些話。他又不是小孩，非得
鬧出個究竟。一切事情必須看機緣。要學會等待。
“還有個問題，師父，下午我們從吳淞口回來後，您和真禪法師，還有張道長是不是商議怎麽樣歸正玲瓏陣的辦法了吧！”
“恩，是的。張士尹到有一個好建議，對付這麽大個陣法必須廣邀幫手，靠我們三個人肯定不行。在他茅山派所有法術中，上術第
一術就為六道輪回陣法，此陣法可更換日月，改天換地，瞞天過海。實力非凡。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他也是第一次使用這淩厲霸道的法
術，為求安穩，這幾天我們的任務就是聯絡高手，定於三天後一起為玲瓏陣作法，祈求歸正。”
“張道長也真是牛人呢！”
“廢話，不然怎麽做的了一派宗師。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小子是不是有心學道無心跟師傅學了！”
“那哪行，我是跟著您老人家進入這個江湖的，怎能半路背叛？我可不當叛徒，見誰厲害就投奔誰。”###第056章 首學禪定
“但願你此心不搖，到時候等你修行圓滿，你就會發現張道長的法術不過爾爾！”
不過爾爾？看來嘉措師父還沒有使出全力，料的苯教神通必不俗氣，再說柯小艾雖然嘴上油頭，但心還是堅定的。他不是那種朝三
暮四的人。所以聽完嘉措的話，柯小艾重重地點了點頭。
回到自己的地下室，柯小艾從門縫中撿了一堆廢紙。平時這些廢紙都是些小廣告，壯陽補腎，超市打折之類花花綠綠的小紙片。這
次卻不同，裏麵塞了兩封牛皮信紙。
兩封信都是王超然給寫的。第一封意思大概為，她受葉教授之托，來看柯小艾。看到不在別留了個便條。說回到上海之後來703研究
所一趟，來這掛個職位，做點事情，算是有個飯碗。
第二封則是王超然個人自己的。說經過她仔細考慮，認為柯小艾是個好同誌，不是什麽什麽狂的，那些話實在對不起，還有在柯小
艾爺爺靈堂上說的話，也是她的不對。對此表示道歉。
看完信，柯小艾笑了，心中想起那個穿著黑色職業裝，漂亮嬌氣，身材圓潤的女孩。他本身就無心和王超然發生交集，因此對她的
諷刺也就無所怨言。看來這小姑娘心地還是不錯的。估計知道了自己爺爺在葉教授那裏的位置，她才對自己有所改觀吧。
要是老幺看見這姑娘，肯定會大叫王超然是個適合推到半帶虐待半寵愛的尤物。他媽的老幺，推到這姑娘，還不知道誰被玩呢！
“女朋友的信？”嘉措看著呆呆發笑的柯小艾，問道。
“不是，上海703研究所的一個朋友。”
“你好歹是個正常大小夥，你該有女朋友吧，她哪裏去呢？”
“她？不知道！自從去年分手後再無音訊。”柯小艾黯然。
“是這樣啊？那就別傷心了！我觀你麵相，你小子桃花運不淺，但是卻頗多坎坷。”
“這話怎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這輩子認識的女孩不少，但是沒有一個嫁我的，到老還是打光棍吧！”
“不是，你的姻緣分支線多，這些都是分你心神，徒勞無功。而主姻緣線隱約在你的事業中。看來你的另一半不是一個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還能是神仙？”柯小艾歎氣道，“師父，你別蒙我了。現在已經不早了，還是收拾收拾睡覺吧！”
“你這我怎麽睡啊？”
“虧您還說自己是苦行僧，常年行走荒山老林，住山洞風餐露宿。我這好歹四，麵避風，還有個小軟和床鋪，咋就不能睡了？”
“我的意思是太髒太亂太臭了！你看看那地上跑的動物小朋友，還跟你打招呼呢？”
“我這是豐富生態環境，保持男兒本色！”柯小艾有點麵紅耳赤，狡辯道。
“那你睡你的窩吧，享受你的男兒本色吧，我去住大酒店去了！”
“我去，不是吧，師父您能給我做個好榜樣？住大酒店？我可沒有錢孝敬你老人家了！”柯小艾沒想到嘉措會有這麽一出，嫌自己
的窩衛生及其不達標。
“我有！”
嘉措轉身就走，將柯小艾愣在原地。
“師父，你等我下，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了！等我五分鍾！”
嘉措立在原地，看著柯小艾。
柯小艾速度打水收拾屋子。他明白嘉措的意思。嘉措並不是嫌他住的地方不好，而意思是說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態度端正，連這
些小事情都如此懶散，怎麽能行走於江湖修行大道呢！
所以柯小艾掃帚抹布左右飛舞，五分鍾之後，柯小艾的地下室一片清亮，地上一塵不染，桌子上的書籍電視VCD擺放整齊，床單也是
平展舒坦，被子更是標準的軍被折疊方式，最後還特地噴了幾下早已 過期的空氣清新劑。
“師父，您來看！這屋子適合你住不？”
嘉措像衛生局巡視組的人員一樣，摸摸門上，窗戶邊上，牆角旮旯。
“不錯，這才像我的徒弟呢！”
“那當然。師父在上，徒弟怎能給你丟臉！”
“算你識相，我們雖不同平常凡人，不修邊幅者是有。不過你想必經是自己休息的地方，不過任何場所，臥室如此，深山老林如此
，屍林地亦如此。必須做到幹淨整潔。這不僅考驗一個人的行為習慣，也考驗一個人的專注和耐心。更重要的是一個幹淨整潔的地方適
合我們修行，對我們的修行有很大作用。”
“是，徒兒明白！師父請入床安歇！”
“算了，師父在這上休息即可。床還是給你休息吧，這幾天估計也累壞你了！”
“什麽啊？哪有師父睡小板凳，我睡床的！何況這小板凳僅容下個屁股，怎能睡覺？”
“那你看好！”
嘉措揮了揮長袍，縱身一躍，雙腿盤曲，輕巧落在板凳上，安然鎮定。動作一氣嗬成，速度雖然很快，卻給人一種瀟灑飄逸的感覺
。之後嘉措微閉雙眼，手持禪定印，呼吸平緩，趨於無聲。
“師父厲害，能否教我？”
“屁精，你看著自己先行揣摩。具體修行辦法還不能教你，待日後皈依我派之後再傳你具體修行辦法。”
“好吧！”柯小艾躍躍欲試，學著嘉措的姿勢盤坐在床上，卻因為柔韌度不夠，盤曲後的雙腿腳麵無法盤在大腿之上，隻能坐於屁
股之下。雙手學著禪定印微閉了雙眼，聆聽著嘉措的呼吸，一呼一吸。
之後嘉措不再說話，氣息也沒了影蹤。柯小艾端坐了一會，腳麵便開始發麻，失去知覺，雙手酸困。心裏也開始煩躁起來。
好難啊！平時看著這些人坐著簡簡單單，不用勞動，怎麽自己做起來如此難受。不行，我得堅持下去，免得師父說我沒用。
柯小艾強打精神，集中注意力，心中嚐試著這幾天學過的幾個佛咒，不斷念叨，想以此控製自己的精神。到最後卻發現一點也沒用
。就連那個神秘咒語“阿拉嘉斯，斯地卡！”也沒有發揮什麽作用。
真是的，怎麽可能這樣？前幾天在玲瓏陣還突然使出了法力，今天怎麽不靈了？這真成了《天龍八部》中段譽的六脈神劍了，關鍵
時刻才憋出來！
哎，還是不想了。還是想想小敏吧，那幾天在出租車中聽到的聲音，還有自己在家裏聽到的聲音，還有在成都高架橋橋樁那聽到的
聲音。聲音如此真切，不可能是幻覺吧？難道小敏真的出事了？不可能，華少好歹是個有錢人，再怎麽也不會虧待小敏的吧！可是那又
該怎麽解釋這些現象呢？###第057章 無上瑜伽
這也隻有見了小敏再說了。可是我能再見到她麽？
小敏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現在柯小艾的腦海中，讓柯小艾心中一陣悲傷。如果你在多好，我們就這樣簡單地生活在這個東方之城，結
婚生子。而今也隻是一場幻夢了。
幻夢，人生就像一場夢。夢中的人和現實中的人哪一個才是真，哪一個才是假。
柯小艾想著自己的這些年，自小身世就是個迷，唯一疼愛他的爺爺也已去世。生命中最喜愛的女孩也無影無蹤。現在這個社會上估
計也就是老幺和嘉措惦記著他。這個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來回往返都是這麽幾個人。
想著想著，柯小艾心中一股清涼的液體流遍全身，最後溫和地從眼眶流露出來。柯小艾擦拭著淚滴，心中一片淒然。
就這樣迷蒙中到了第二天，柯小艾很佩服自己的毅力，竟然盤坐了一晚上。到了淩晨六點的時候。柯小艾的心已經靜了下來，腦袋
隻剩下頭天晚上在白霓裳那裏看到的苯教“卍”字符和八字真言“嗡嘛智牟耶薩林德”。
這些字符動態般隨著“卍”字不停逆時針旋轉，最後散成一道金光，從一個點擴大到整個地球，到整個太陽係，到整個銀河係，到
整個宇宙，最後又融合成一粒塵埃。
柯小艾看著玄幻的變換，內心一片空明，一種清涼如白霓裳芊芊玉指觸摸到他胸口的感覺蔓延全身。
柯小艾平靜地睜開眼睛，望著盤坐在他背後，騰空十厘米懸浮於床上，單手推著柯小艾脊柱中央的靈台穴。“師父！您怎麽？”
嘉措沒有答話，憑空一躍，立於柯小艾麵前。
“你小子啊！打坐的動作和時間要循序漸進，腦海要一片清明，什麽都不要想。你看你，昨晚想什麽事情了，竟然半夜鬼哭狼嚎，
竟然還想出手傷人！”
“什麽？我怎麽不知道！師父，我怎麽了？”柯小艾本能性準備下地，卻發現腿腳已經沒有知覺，雙腳青紅色浮腫。
“哎呀！”柯小艾便向前傾倒。
嘉措眼疾手快將柯小艾扶住，將柯小艾重新放到床上，讓柯小艾平躺好。
“師父，我這是要廢了麽？怎麽腿都成這樣了？你們打坐怎麽沒事，我打坐怎麽就半身不遂！”
“哪那麽多廢話！”嘉措厲聲道。
嘉措提起柯小艾的左腿，左手掌托著，伸出右手大拇指，在柯小艾的幾條足經上來回往回，推拿抻筋。很快柯小艾就感覺到一股火
辣辣的灼熱感從左腿腳底湧泉升起，沿著腿上六條經脈迅速向上，直抵腰間命門穴。同樣，嘉措換手將柯小艾的右腿提起，按照剛才的
手法重複將柯小艾的右腿捏拿一番。
如此三次。柯小艾活動了下手腳，一切正常。
“師父你可真行，這都能治好？”
“苯教徒弟常常打坐，由於姿勢和心境不對，常常導致腿部血液不同，長期淤積堵塞，如果上師不及時治療，最後都變成了癱瘓者
了。”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我怎麽情況不對了！”
“打坐修行是一種空明境界的模式，你內心混亂，雜念太多，再加上你身體內的中神蠱的影響。你這樣打坐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
就會走火入魔！”
“那師傅你怎麽不提前教教我？”
“讓你先體驗下打坐的錯誤方式，再來學習正確的方式那就容易多了，也就不易出岔子。”
“感覺你在讓我冒險！”
“也不是了，打坐是一種養生健身法。閉目盤膝而坐，調整氣息出入，手放在一定位置上，不想任何事情。打坐又叫盤坐、靜坐。
道教中的一種基本修練方式。在佛教中叫禪坐或禪定，是我們苯教也是必修功課。盤坐又分自然盤和雙盤、單盤。打坐既可養身延壽，
又可開智增慧。”
“這麽多好處？那你教我正確方法！”
“法無定法，無需非得按照打坐方式修行。不過作為入門功法，是修行無上瑜伽的必經課程，此法有助於強化內心安寧，增強體質
法力和開掘身體潛能。”
“無上瑜伽是什麽啊？”
“無上瑜伽就是通過各種修煉辦法達到內心安詳的境界，人類隻有在這個狀態裏才能將自己的潛能發揮到最高階段。”
“那剛才的圓滿次第呢？佛教中多有虹化身者，這些人都是修行到圓滿次第的人物。這些人便是佛身。不過在苯教中的說法是，這
種虹化身的修行者隻不過是苯教中的尊者級別。”
“尊者之上呢？”
“尊者之上還有帝釋，緣覺，菩薩，佛四個稱號。這五個稱號所對應的法力級別為前者屬於虹身成就，帝釋為小成就者，緣覺屬於
大成就者，菩薩為小圓滿者，佛則為大圓滿者。一般人類達到第一個稱號尊者就是很大的幸運了。以後四個境界實乃人類所不達的。隻
有靜修苯教聖法，經過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兩大階段便能成就佛身。”
“具體點呢？”
“無上瑜伽部在受初灌（寶瓶灌頂）時，開始修持觀修本尊，這稱為生起次第。進入第二次秘密灌頂、第三次智慧灌頂以至於第四
次勝義灌頂時，則開始修行氣、脈、明點，此稱為圓滿次第。雙身法是圓滿次第的一部份。圓滿次第的禪修對象，是不壞風、中脈、不
壞明點與心，其方式在於經由禪定的力量，迫使不壞風進入中脈，安住於中脈，消融不壞明點，最終得到內在的證悟。為無上瑜伽部的
高階禪定修持法門，相當於唐密中的金剛界密法。”
“聽上去很簡單哪。”
“理論上很簡單。學習打坐為整套體係的初始，特別是生起次第，意為使生長或創新。在修行生起次第法時，要先得到上師的加持
灌頂。之後在佛像或曼陀羅唐卡之前靜坐，觀想本尊的外貌以及苯教聖城。經由觀想本尊及苯教聖城，生起佛慢，了解自己與佛陀無異
，進入三摩地之中，而得到內在證悟。它是借由修持三身，進入創造瑜伽，而得到證悟的過程。在修行中，將死亡引入法身，中陰身引
入報身，再生引入化身，以淨化自身。在修持的過程中，學者將自己的身心，感知為佛（或是本尊、金剛護法等）的身心，升起佛慢，
得以進入三摩地，最終得到明晰顯相，成就佛的法身、報身、化身。”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