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衍定定的看了宋七月好一會兒，直到她受不了率先別開視線，他才抬手撅住她尖細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與他相對，沉聲道：“我已經很努力在遷就你，討好你，你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宋七月，你究竟想要我怎樣，你直說可以嗎？我真的猜不出你的心思，也看不懂你的反複。我也是人，也有脾氣，也會累……”
說著，顧銘衍已然將自己的臉頰埋進了宋七月溫暖的脖頸間，接著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對，所以嚐試著放低自己對你道歉。我也清楚你可能不會接受，但至少，你也替我想想，可以嗎？七月，如果不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何必把自己逼到這份上，又何必將自己放得這樣低？我以前是什麽性子，你明白。可你再看看現在的我，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心累。我不知道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可別人能做的，我也在嚐試，你就不能看看我的努力，體諒體諒我的苦心？”
他是真的累了，從重遇宋七月到現在，為了討她開心，他已經一次又一次的放低了底線。直到現在，再無底線可以放。有時候想起來，他甚至會討厭這樣的生活。可想到自己從前做的糊塗事兒，又覺得這樣的遷就十分理所應當。
任何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過錯負責。當初他傷害了宋七月，所以現在，宋七月自然可以恣意傷害他，逼迫他，才補償自己當初的苦累。
隻是，一次又一次的隱忍，一天又一天的壓抑，終究還是讓他受不了了。今天這事兒，也隻是個爆發點而已。
他和宋七月之間看似和諧，實則矛盾不斷。隻要旁人稍稍挑撥一下，他們的關係便會土崩瓦解。就像今天，在聽到何姿的話後，宋七月連問都不問一句，便判定了他的過錯。
雖然，這事兒的確屬實。但她寧願相信一個自己討厭的何姿，也不願意試著相信他。這認知，還是讓顧銘衍覺得有點受傷。因為從前的傷害已經構成，所以無論他做些什麽，宋七月都能理所應當的視而不見？
就連他放棄引以為傲的尊嚴來婉轉討好，她也隻是當成了肆意揮霍感情的資本。
抬手揉了揉算賬的太陽穴，顧銘衍醇厚的聲音中依然多了兩分沙啞：“今天話都說開了，那你也給我個明白話，你究竟想我怎樣做？是像前幾天那樣遷就你，還是想我放你離開，還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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