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警隊也沒想到她想了這麽久的解決辦法是這個。
讓陳執一個人住在這裏不是事,但是搬去她在的小區?他都覺著有些諷刺,親生母親照顧兒子卻不能接到自己住的地方,要在同一個小區另找房子。
但是想想,那個男人在發生了這件事後更不會接受陳執,如果硬接過去,下一個受到傷害的就是那個小兒子。
秦警隊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陳執,你現在應該去學校複讀,林初知道你沒去上學肯定會很失望。”
陳執停在衛生間門口,沒有回頭看他們。
秦警隊又說:“你可以住宿,感受一下不一樣的高中生活。”
陳執轉回身,手裏的花灑晃了幾下,說:“這個建議不錯。”
秦警隊微微詫異。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跟自己說話。
陳執看著秦警隊,說:“謝謝。”
轉身走進衛生間給花灑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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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再一次睡醒,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困了就睡,醒了就發呆。
直到今天,她醒來後翻了個身疼得一下叫出來,坐起來的過程也格外艱難。
她摸了摸脖子,確定自己落枕了。
疼得不能轉頭,也不想躺回去。
林初嘲弄地笑了下,她覺得好笑,又覺得不好笑。
坐在床邊又開始發呆。
稍稍動一下,脖子又開始疼,這種疼痛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活著,自己是個人。
但是哪有人是這麽活著。
她動不了頭,轉著眼珠四處看,屋裏黑沉沉,空氣悶燥,正常人被關幾天會瘋,植物都不想待。
她一下想起什麽,轉頭看向書桌上的多肉植物。脖子一疼,牽扯一大片神經,她捂著脖子跳下床。
她跑過去拿起盆栽,昏暗的環境下,她怎麽看都覺得這個多肉要死了,肯定是缺太陽。
林初伸手要拉窗簾,碰上去後又縮回來。她舉起手裏的多肉,湊近看,看了一會,右手再次伸出去抓住窗簾。
她慢慢向右側拉,隻拉了一點,陽光不打招呼地鑽進來,她太久沒見陽光,眼睛被刺得又酸又疼。
適應了一會,林初徹底將窗簾拉開,窗外的景象落入眼中,她心跳微滯,顫了顫睫毛。
窗外的梧桐樹葉已經開始發黃,此時應該是傍晚,太陽光是橘色,染著窗外的一切,溫暖柔和的色調。
樹葉在動,房頂的煙囪在冒煙,生動的一切,還有這麽多人活著。
林初抿住蒼白的唇,手指碰到窗鎖,轉動一下,將窗戶拉開,風一秒溜進來,熱情地撲在她臉上,侵占她的呼吸,帶著入秋的味道。
她眼底浮起一層水光,盯著窗外的景象看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她將多肉舉起來,發現它真的要死了,立即放到窗沿上,快速去衛生間接了杯水。
她不能低頭,舉著盆栽耐心地倒水,看它都吸收掉了,放到陽光下,小心摸了摸多肉瓣。
她的頭不能低,傾身靠近窗戶直著脖子時視線正好能看到樓下,某個側眸,她將梧桐樹下的人納入眼中,一時忘了所有的動作。
少年靠著梧桐,身形修長,落日的金絲包裹他,他眉眼清雋如初,漆黑的眸因落日斑駁,凝視著她的方向。
還是那張臉,但是不一樣了。
他穿著霖城三中的白色夏季校服,黃色的發變成了黑色。
陳執從她拉窗簾的第一下就注意到了。
這是這些天她第一次拉窗簾,他心跳快了幾拍,卻不見她繼續,正要衝上樓,她居然將整個窗簾都拉開,幾天沒見的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
陳執心裏那池如死水般的湖蕩起層層漣漪,他眼睛微微發紅,目不轉睛看著她,看她在落日下給那盆多肉澆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