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覺得自己沒把話說清楚。於是遺憾回住處,麵對眼前畫,怔怔出神。
一邊出神,一邊揉著兔子,說:“我現在可算明白,曹植當年見洛神,是什麽心情。”
兔子不理他。
不止不理他,還跳到地上,慢吞吞咬自己身上的毛,一叢叢拔下。
孟越起先不曾留意。後麵發覺,頓時大驚失色,把兔子抱起來,問:“你這是做什麽?”
兔子烏溜溜的眼睛一轉,跳到桌上,低頭,看畫中男人。
孟越起先驚道:“哎,可別把我的洛神——”一頓。
他的洛神,活生生出現在他麵前。
坐在桌上,頭發雪白披散。
孟越驚愕不已。
而男人慢慢說:“我以為你知道了。”
他仿佛不適應講話,嗓音裏帶了點奇異的低沉、沙啞。
後麵說習慣後,轉而透出別樣清冽,宛若山澗清泉潺潺。
孟越怔怔往前,抬手,攏起男人一縷頭發。
男人不抗拒他的親近,始終笑盈盈看他。
孟越啞然。半晌,終於問:“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
男人不以為意,“不是說了嗎,我以為你知道。”
孟越一歎,心跳不已。轉而想起什麽,略有焦灼,問:“你剛剛拔毛,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
男人身體往前一些。孟越花了片刻功夫反應,才明白:他好像想讓自己用從前的方式抱他。
可既然成了人,再抱到腿上,自己又帶了其他心思,難免擦槍走火。
孟越勉強忍耐。
對於孟越的問題,男人似乎不解,說:“我們要有小兔子了,得給他們築巢。”
孟越呼吸一滯,艱難問:“小兔子?”
“嗯。”男人回答。
他抬起孟越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孟越掌心下是光滑彈性的薄薄肌肉,還有切實的皮膚溫度。
男人似乎苦惱,說:“那天變成人之後,就有點反應。可能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要出生吧。”
孟越喉結一滾。
他知道自己那天什麽都沒做,於是疑心,怕兔子被人欺負了還不知道。
可後來慢慢問了幾句,孟越又哭笑不得:原來兔子人形隻在屋中床邊停留片刻,很快又變回去,哪有機會接觸旁人?
自己也是著相。帶著兔子這麽久,眼前更是明晃晃的男人,怎麽會有這種問題。
他想通此節,心平氣和。轉而問:“你有名字嗎?總不能一直叫你‘兔子’。”
男人思索片刻,回答:“我出生那座山,名叫‘應山’。母親在一棵鬆樹下生下我們兄弟一窩,旁邊有一片水……”
他跟在孟越身邊許久,多少讀了些書。
此刻決定:“我叫應澤。”
應澤說,與他一窩的兔子裏,隻有他變成人。可從前試著與旁人接觸,總要被瞧出破綻。他隻好按下心思,決定先學會“做人”。
於是跟在孟越身後,想看他如何行事。
可跟了沒兩天,就被孟越發覺。後來踩中陷阱,慌不擇路,幹脆變回兔子。
然後就跟著孟越,走到現在。
那日孟越病中喊著要水,可屋內再無其他人在。應澤聽了,急切之下,變回人形,給他喂水。
喂著喂著,孟越睜眼,看到人形的應澤。
孟越聽完,心道:原來如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