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這些“樹葉飛鏢”分打諸穴,次序雖略有先後,落點卻厘毫不差,或襲胸前,或點後背,或打肩膀,或擊腿腳,竟如同四名點穴高手同時發難一般。
頃刻之間,江浪又即動也不動,全身僵硬,變成了泥塑木雕。
隻不過,這次他雖身不能動,口卻能言,那些樹葉並沒有襲擊他的啞穴。
江浪僵立樹下,隻好張口大叫:“喂,喂!閣下是什麽人?為何要暗算我?”
但他一連叫了幾聲,樹林中並無任何回應。
江浪又驚又奇,尋思:“世間居然當真有人能以樹葉來傷人,難道真有師父所說的‘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神功?”
他愈想愈驚,呼喊幾聲,叫而不應,便不再作聲,又想:“這裏是太湖之中的‘陷空島’,乃是水天教的地盤。
這島上的高手之中,除了嶽母,還能是誰?但嶽母她老人家又為何要用‘飛花摘葉’之術來襲擊我?”
正自胡思亂想,但聽得一音嫋嫋,隨風飄送而來,若有若無,回蕩於林間。
江浪細聽之下,那是一陣幽幽的胡琴之聲,淒楚蒼涼,似是歎息,又似唏噓,飄入耳中,真令人心酸氣沮,黯然**。
江浪一驚,腦海中立時想起這胡琴所奏之曲乃是數月前在無錫城外林中走鏢時聽過的調子。這曲調叫做“雨霖鈴”,他曾聽一位青袍老者彈奏過。
一個念頭如電光般在他心中一閃:“難道是那位武功奇高、嚇退綠林大盜‘銀鞭神駝’丁一峰的老先生?他又怎會在這‘陷空島’上?”
屏息細細聽來,琴聲與當日一般無異。拉奏得斷腸之處,冷冷冥冥,直摧心肝,依然如同“巫峽猿啼,鰱人夜泣,蠕婦盼子,孟薑哭夫”一般。有分教:
巫峽啼猿數行淚,
衡陽歸雁幾封書?
一曲入耳,江浪自然而然的又想起愛妻,早已悲從中來,淚濕青衫。
那胡琴尾音未絕,曲調一顫,忽轉高昂,已不似“雨霖鈴”的調子。但聽得琴韻中竟如夾雜著刀劍互斫、兵戈殺伐的鏗鏘之聲。
江浪耳中忽地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小子,若想活命,須設法自行衝開穴道!否則琴音一了,你命休矣!”
便在這時,原本寧靜平和的樹林中陡然間充滿了肅殺之氣。
又聽得琴聲愈益激亢,咿咿呀呀聲中,竟爾透出極重的殺意。
江浪剛聽得那示警之聲,便見琴聲響處,眼前三丈外的一堆落葉被風吹得團團而舞。原來樹林中突然刮起了旋風。
隻見那旋風從無到有,自弱而強,卷起落葉,隨著胡琴之聲旋轉不休。風勢越刮越大,竟將周遭的殘枝敗草不斷吸進卷入,直如激流漩渦一般,團團急轉。
風聲呼呼大作,越來越響,端的一股猛烈之極的惡風!
江浪一凝思間,登時醒悟,敢情這陣怪風竟是琴音催發而形成,並非天然。隻見琴助風勢,風借琴威,互為激蕩,端的駭人耳目。
然則那拉琴之人的內力何等驚世駭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