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的聲音不低,在場之中大多習武之人,自是許多人都聽到,無不是臉色大變,天命凰主的預言流傳的太久,也曾掀起過巨大的波瀾,隻是經過容棣與墨白塵君驚瀾三人的掩蓋。
這當世之中,怕是也鮮少有人知道洛無愁便是那天命凰主,除這三人外,還有慈安亦是知曉的,隻是確定的太晚,那三個男人不止護著洛無愁,動作也極快的將她鏟除,以至這個消息並無半點傳出。
而今,若非尤氏提起,隻怕眾人早就忘記了那件事。
君驚瀾身形一震看向尤氏與洛無愁,臉色鐵青:“老妖婆,你這是要她去送死?我告訴你,你給我閉嘴,洛無愁,你不許聽她的,她都是胡說的,你不許去,聽到沒有,不許去——”
男人怒極,甚至連朕亦忘記了自稱,看向尤的眼中毫不掩飾淩厲殺意,昨日跟人跟丟,他就覺得不安,早知當初在北越,他就該不惜一切的除掉她。
讓她徹底的死透,再無法興風作浪。
可恨他便做夢都未曾想到,事實,居然會如此殘忍。他後悔了,他早就後悔了,如今更是悔到腸子都已悔青。當初他就該不擇手段將她留在北越,哪怕是折斷她所有的羽翼,哪怕是真的讓她恨他。
也總好過讓她今日去送死!
為了那個男人她數番置生死於度外,她會不會去?那個結果,他都不用去想,如果那樣可以救他,她會去,她一定會去,對付仇人她可絕情狠戾如斯。為了在乎的人,她也可以不惜性命,拚盡最後一口氣。
這就是洛無愁,那個讓他魂牽夢繞念念難忘的少女!
他怎麽能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去送死?
男人眼神看向少女,眼中充滿了祈求,洛無愁卻依舊看著的高高的祭台。麵色沉靜的毫無波瀾,好似半點未聞,這就是事實麽?也算,不過卻也隻能算是一半。還有許多的疑惑。
不過,那些所謂的事實是什麽在此時似乎都不重要。她本能的抬手去摸腕部那血凰玉鐲。那右手腕,卻是柔軟光滑一片,隻剩下空空如也。
血凰玉鐲……
洛無愁身形一晃,臉色更是瞬間巨變,死死的盯著自己那空空的手腕,血凰玉鐲,竟然不見了,可她竟是此時才發覺?怎麽會這樣?她抬頭,本能的盯著那祭台之上,腦中回蕩著男子溫潤的聲音。
“無愁,還記不記得當初從齊洲轉回時,本郡贈你兩物,你還欠本郡一個承諾……”
容棣?
是他做的,一定是他做的。
除了他這世上大概無人能將那玉鐲取下,除了他也沒人能夠做到讓她如此的無知無沉,那小葉山的竹屋,那七日寧靜的相處,原來一切都是他早有預謀。
他想做什麽?打算一個人赴死麽?明明說過不會放開她的手,卻是偷偷的換了藥,還偷偷的取走了血凰,奪走她最後一線希望。到最後還想用那承諾來困住他,讓她相信他,等著他。
可若她永遠也等不到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