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接下來的行為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理解,任何人經曆以下景象,應該都會忍俊不禁,現實中嗜好奇葩之人多不勝數,但使其表現於人前不加掩飾,淡定自若且毫不羞愧者,多半是瘋子。
很難想象蘭瞬毅會如此招待客人,如果硬要用什麽來比喻的話,房間看起來像審訊室就對了,他把自己當成“罪人”和動物標本一起關在“監牢”內,身處鐵欄杆外邊的幽娜,身份等同於警察。
若是慕雲兮和柳玉涵在場,定能默契配合問出重要信息,可她不一樣,坐久了會被急躁的情緒控製頭腦,之後哪怕再多維持一秒這種狀況,她就會把來此目的忘得一幹二淨。
話說……這老頭真是蘭瞬毅嗎?還是偽裝成蘭瞬毅的天兆教徒?
“這座莊園看起來荒廢已久,而且周圍到處是魔物,你為什麽還呆在這裏?”幽娜不禁開口道。
“要不然呢?我住這兒……身為農場主,我還能去哪?”聽蘭瞬毅的口氣,簡直跟死去的易佑庭一模一樣。
“宛陽城的商人怎會出現在隱界?”
“對啊!糧食貿易也是我經營的諸多業務之一,為汲取祁爾平原大饑荒的曆史教訓,聯邦政府多年來致力於拓寬糧食生產渠道,鼓勵商人們從佃農手中高價征收土地,給予想要發財的人一個天賜良機。”
“你女兒已經死了!賺再多錢又有什麽用?”幽娜喟然歎息。
“不……最初不是這樣的。”蘭瞬毅把手裏一串鑰匙丟到桌麵上,翻了翻眼白,“紫瞳高地莊園周邊土壤肥沃,適合多種農作物生長,且地處隱界,外人根本找不到,我和晏嬅得以享受安寧的生活,但當我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後,一切全變了。”
“蘭泠湘的母親是隱閣晏家之人,對吧!”幽娜捋了捋發梢,回憶起往事。
蘭瞬毅手經抽搐不止,神情也變得極為扭曲。“都怪我年少輕狂,不聽父母勸阻,執意要與她私奔,以致今日之禍。”
“若是兩情相悅,又有什麽值得後悔的?”
“姑娘,你真是這麽認為嗎?那我問你,是誰親手把蘭兒交給四大世家?又是誰在人祗之祭上鏟掉最後一把土?是我那位深愛的妻子啊!”蘭瞬毅發出不像人類的怪笑,起身搖晃鐵欄杆。
“老人家,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順變吧。”幽娜柔聲安慰道。
“少跟我胡謅,蘭兒沒有死!”蘭瞬毅像喝醉一般靠在牆上,瞳孔突然收縮,“我也見到她了,隻是……她為何不願跟爹回家!”
“我們所見……不過是蘭泠湘的鬽靈罷了。”
“不……她內心深處一定還在為那件事苛責於我。”蘭瞬毅雙手掩麵,嗚咽不止,“那年蘭兒十一歲,在艾弗醫生治療下,病情剛有所好轉,我就帶領全家搬到宛陽城居住,我以為此法能延緩蘭兒的星耀症發作,我當時哪能明白,命運永遠無法躲掉。”
“她是我的朋友、夥伴,我也同樣難過,但你怎能加入天兆教?”幽娜微閉雙眸,略顯疲態,“若蘭泠湘泉下有知,肯定不希望她父親變成這副模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