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跡在一旁看得納悶無比,為啥自己剛剛用刀都紮不醒他,這小姑娘一巴掌就醒了,不會是忍痛裝的吧?
睜開眼睛的姚堯臉色慘白地如同越晗雪臉上的白胭脂,微顫著雙唇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柳捕頭,求……求你放過我吧。”
柳綺輕聲道:“對不起姚公子,這件事情我們隻能請你忘記。”
姚堯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李跡身為影魔的事情,再聯想到闡院裏那些教授說到截教時的痛恨和鄙夷,不由得嚇出全身冷汗,敢情他們是要殺自己滅口麽?
他嚇得想要跪倒在地求饒,被李跡折磨過之後,他再無半點身為修行者的自尊,就像卑躬屈膝的奴仆一般恐懼主人不知何時會下達的處死之令,腰彎的比那些奴仆更低更賤,心中更是沒有先忍辱以後再找機會報複的狠心,完全像是認了命。
看著他這樣子的李跡不禁更加佩服酷刑的力量,竟能將人變得如此,這已經是精神上的折磨了。
柳綺臉上帶著些許不忍,但還是伸出手,按在他的額頭上,說道:“我們不會殺你,隻想讓你忘記一些事。”
“抱歉,或許會很痛苦。”
她的手掌心底冒起紫色和黑色混雜的光芒,瞬間從姚堯的頭頂鑽進他的體內,宛如一道道光亮扭曲的絲線直透了進去。
姚堯痛苦地哀嚎起來,隻感覺仿佛一把尖刀從頭頂活生生地刺進來的感覺!並且是從頭皮開始一點點刺進去,慢慢穿過骨頭、血肉,進入了腦子裏,就像是一條蛇,在那腦漿中不住地攪動纏繞!
這簡直比李跡折磨他的手段還要痛苦萬倍!
柳綺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連李跡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僵硬,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柳綺使用這樣的手段。
在劇痛的同時,姚堯感覺到自己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慢慢被抽離了出去,就像被剝離的絲繭一條一條,光絲鑽進來,記憶鑽出去,如水對流一般,緩慢而有序。
“你就把這段日子的經曆,當作是一場夢吧。”柳綺虛幻朦朧的聲音隱隱傳來,並且越來越輕越來越遙遠。
夢嗎?那我過去活的二十年,也是夢?
人生不過一場夢?
大把花掉的金錢,懷中嬌笑的美人,這二十年在他生命中出現最多的畫麵,仿佛也在這夢語之下漸漸變得空白。
然後是他進闡院道家學習的片段,那些事情他記住的並不多,因為並沒有好好學,隻是因為有天賦,修為進展快於許多人,被當成是天之驕子,沉迷在這驕傲的光芒下,荒廢度日,最終被逐出了闡院。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最後閃過的片段,是闡院內道家教授給他上的第一堂課,關於截教和闡教的曆史。
截教覆滅後還留在世上的餘孽中,一共有三種修魔的方法,影魔、獸魔,還有一種叫夢魔。
一天之內被自己碰上兩種魔嗎?我的運氣還真是夠好的。
他的頭顱垂了下來,意識完全失去,在無盡的夢之深淵中徹底沉淪。
柳綺收回了手掌,那掌心間不斷跳躍的黑紫色光芒,逐漸隱沒於她潔白的手掌下。
她的腦子裏多出了一大堆東西。
這就是夢魔的竊夢能力。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