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敢落在熊班長身上。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熊班長歎息著說道:“我想到了!”
怎麽會想不到,這幾天在醫院裏,每天都有好幾撥醫生來看他,他們當著他的麵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不過他們嚴肅的神情已經告訴了他他的情況有多不樂觀。
他是瞎了一隻眼睛,不是兩隻眼睛都瞎了啊。
“昨天演習結束,今天厲盛維肯定會過來的”,壓抑的氣氛讓那春曉心裏憋悶的不行。她開口說起別的事情來。
熊班長“嗯”了一聲,提高了音量說道:“昨天晚上肯定聚餐了,在部隊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沒參加演習後的聚餐呢。那幫臭小子也不知道作成什麽樣了,等我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那春曉也參加過部隊的聚餐,喝酒就跟喝水似的,特別豪邁。兩個人都刻意避開熊班長的傷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正如那春曉所說。當天晚上厲盛維就風塵仆仆的過來了。他還穿著演習的時候穿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頭上也都是塵土。胡子也沒刮,一雙眼睛熬的通紅,看的叫人心疼。
見麵連問候的話都沒有說,厲盛維直接問她。“老熊怎麽樣?”
把熊班長的情況簡單的和厲盛維說了一下,剛毅的唇緊緊的抿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更加幽深了幾分。
“我去看看他”,說著,他直接轉身進了熊班長的病房。
那春曉沒有跟進去,男人之間的對話。她不該去打擾。
從病房裏出來,厲盛維麵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可是那春曉知道。他心裏很難過。
她陪著他走在醫院的小路上,路燈昏黃的光線把他的身影拉的老長。煢煢而行,不知道在想什麽,就連那春曉沒有跟上去都沒有發現。
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她急急追上去,伸手晚上他的手臂,還不及開口說話,就聽他沉沉說道:“老熊入伍十年,一直跟著我,以前是我最好的班長,現在是我最好的排長,我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部隊,卻沒想到……”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十年啊,人生有幾個十年,又有多少人陪伴自己十年呢?
若是以前,那春曉可能不會理解他們之間的這種情意,可是在部隊待過之後,又遇到了甘願為戰友守墓幾十年的周老頭兒,她已經能夠理解這種感情。
這種感情很深沉,他們可能不會去表達,但是他們的心裏都很清楚,所以才會在關鍵的時候甘願為自己的戰友犧牲全部,包括生命。
那春曉輕輕撫了撫他的胳膊,除了這樣,她不知道還能如何安慰他。
“演習剛結束,我還要忙一陣,老熊家裏離這比較遠,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沒辦法過來,這邊就交給你了”,情緒稍好一些,厲盛維沉聲叮囑道。
那春曉輕輕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現在有時間就去看熊班長,陪他說說話。”
有那春曉在厲盛維很放心,沒在醫院停留很久,他又開著車急匆匆回了部隊。
那春曉折返回去,剛要推開病房的門,忽聽裏麵傳出一陣壓抑的哭聲,她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這還是自熊班長受傷之後第一次哭,那麽壓抑,那麽痛苦,那麽絕望……
透過門上方方正正的窗子,她能看到熊班長雄壯的身軀背對著門的方向側躺著,厚實寬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得人心酸的不行。
那春曉撇開視線,眼淚也掉了下來。
第二天她再來看熊班長的時候,熊班長又恢複了笑嗬嗬的樣子,好似昨晚哭泣的那個男人不是他似的。那春曉自然不會戳穿他,又和他閑聊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