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啞然無語，額頭之上，開始沁出香汗，她喃喃地道：“難道，難道我們真的是給謝玄騙了嗎？”
張夫人看著慕容蘭，輕輕地歎了口氣：“慕容姑娘，事已至此，我已經不可能再去幫王贏下此戰了，其實這次南征，我是一向反對的，南北相隔百年，人心和風俗迥異，王就算在戰場獲勝，事後也無法在江南立足的，隻有他的秦國立國百年以上，完全把胡人同化，下人心思安，才有統一的可能。至於你們燕國，本是起於遼東，遊牧為主，因為後趙滅亡，下大亂之時而進入中原，不要總想著立國複國之事，能留在中原，成為漢人才是你們應該考慮的。”
慕容蘭咬了咬牙：“可笑！我們大燕好歹也立國十餘年，雄居關東，要不是族中內鬥，又怎麽會讓人奪了江山？既然我們的祖先可以建國，我們這些後世子孫也可以立國，就象我們可以算計苻堅，以後一樣也可以跟謝玄爭奪下！”
張夫人微微一笑：“的好，可是你們要想爭奪下，最好就讓王和他的大秦不要崩得這麽快，王這次若敗，關東怕是無法穩定了，但他如果退入關中，仍然是東晉的大敵，這樣謝玄北伐，會跟王的大秦繼續在中原一帶爭奪，你們慕容家才有在河北，幽燕之地起兵複國的機會！”
慕容蘭冷笑道：“笑話！讓苻堅逃過這回，他一定會消滅我們慕容氏，哪可能讓我們有複國的機會呢？”
張夫人搖了搖頭：“秦國的情況你大哥應該清楚，你們氐人，本就是起源於隴右河湟之地，關東之地，尤其是河北幽燕之地，本就跟你們沒什麽關係，若是秦國這戰失敗，為了確保關中根本，必會盡撤鄴城，薊州，齊魯之地的氐族軍隊，這些地方就會留下大片的空白地帶，你們想要複國，這才有機會。要是你們貪心不足，還想著奪中原齊魯之地，那勢必會跟晉軍正麵起了衝突，慕容姑娘，你覺得在這個時候麵對剛剛得勝，氣勢衝的北府軍，就算以你那個下第一名將的哥哥，又有多少勝算呢？”
慕容蘭冷冷地道：“這些是家兄要考慮的事情，我一個女人，又能做什麽呢？張夫人，現在就算我放你出去，你也不可能挽救苻堅了，北府軍已經打過了淝水，這一戰可以勝負已定。”
張夫人勾了勾嘴角：“這點我當然清楚，我隻希望你能考慮我的話，王活著對你們來更有利，就算秦軍戰敗，隻要你和你大哥能保他一命，你們燕國才可能複國成功，至於今的這番對話，隻限於你我兩個女子之間，我就算在王麵前，也不會多半句，言盡於此，不複多辯！”
慕容蘭沉吟良久，終於一跺腳，轉身就走：“你且在這裏不動，我去救了苻堅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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