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幺,隻是覺得這名字挺好的。”水落雲笑笑,隻是笑得不再那幺瀟灑。
秋意遙雖覺得他神色怪異,但他並不喜探人秘密,況且他心中另有事情,因此也不多問。
“意遙兄,可不可以把這支曲子教給我?”水落雲忽心中一動問道。
“不可以。”秋意遙淡淡的答道,雖是拒絕了人家,可臉上卻有著一絲溫柔的笑容。
“哦。”水落雲也不再問原因。
兩人間有片刻的靜默,良久後,秋意遙忽開口道:“落雲兄,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湘君城?買一葉扁舟,載著自己心愛的人,順水而去,蕩遍海角天涯,自在逍遙一生?”
“離開湘君城?”水落雲猛然回頭看著他。
“是的,離開湘君城!”秋意遙定定的看著他,那雙溫柔的眼眸第一次射出一種異樣的精芒。
“為何?”水落雲心往下一沉,問道。
“落雲兄,你那般聰明的人,自是明白的。”秋意遙抬首看天,“很晚了,我要回去了。”然後起身飄然而下,也不等水落雲。
落地後,他忽又抬首看向屋頂的水落雲,“落雲兄,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我言盡於此。”
說完掉頭離去,卻邊走邊吟:“緱山仙子,高情雲緲,不學疾牛唉女。鳳簫聲斷月明中,舉手謝時人欲去。 客槎曾犯,銀河波浪,尚帶天風海雨。相逢一醉是前緣,風雨散、飄然何去?”
人已無影,但聲音卻依然清晰傳來,字字傳入水落雲耳中,仿若他就在其耳邊低吟一般。
遠處的秋意遙月下看著自己長長的影子,李白的一句詩就這幺闖入腦中:我歌月徘徊,我舞影淩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想起屋頂上的水落雲,不由暗暗歎息,落雲兄,水家上下早已中毒,中了富貴權利之毒,且已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你是那個毒窟中唯一清白且清醒著的人,你當明白,但願你莫要……
屋頂上,水落雲癡癡而坐,想著秋意遙念著的那首詞,那是蘇東坡的《鵲橋仙》,此詞借王子喬成仙之曲故,盛讚其仙心超然,縹緲雲天,不學牛郎織女身陷情網,作繭自縛。難道他叫他拋開這裏,拋開所有的一切,而‘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嗎?
良久後,他飛身而下,慢無目的的走著,懷中抱著酒壇,卻也不喝酒了。
隻是走著走著,忽然發現竟是往家走去,不由苦笑,原來那是我的家,那個是我的家啊!我如何拋卻?
他腳步飄浮的走著,向家一步一步的走去。
九、七夕三弄
水家後院,靠西有一棟小樓,此時小樓燃著一支紅燭,燭下一位淡黃衣裳的絕色麗人正在作畫,半晌後,她擱下畫筆,拈起畫紙,細細觀賞,忽然她長歎一口氣,幽幽念道:“當初不合種相思,夢裏未比丹青見,暗裏忽驚山鳥啼。”
“妹妹在想誰呀?”忽聽得門外傳來一男子的叫聲,然後門“砰”的一聲被踢開,進來一名約三旬左右的男子,麵目透著一股淫邪之氣,雖是一身的錦衣,卻是歪歪皺皺,從那一身的酒氣便可知此人喝了不少。
“二哥。”作畫的麗人一見來人,不由顫顫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將畫藏起。
“當初不合種相思?相思哦,湘意妹妹,你在為誰而害相思呢?”男子語氣親熱的叫道。
這麗人正是水家八小姐水湘意,而這男子卻是水家二公子水朝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