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三沒有回應。
從這段時間接觸來看,袁方止應是那種生於富貴,長於富貴的公子哥兒,不過因為使命和職責才如觀影似的介入他人的生死掙紮,對於什麽是罪惡、什麽是黑暗以及什麽是絕望,他應該從未親身體驗過吧。
淩三抬頭望了望天上那灼人眼球的太陽,不得不感概隻有身處絕境與黑暗的人,才會知道他的這種所謂不計前嫌和不願殺戮是有多麽的可笑與荒謬!
哪怕是暗藏於地下,吳氏人仍舊不改邪惡本質,幹出了放人鮮血煉製人俑的惡事。
這和淩部有又什麽區別?
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淩三看來,過群魔鬼要是能自相殘條,該多好!
當然,她也並不認為袁方止是真的出於仁慈之心和遵紀守法才有這種想法,很大程度上,淩三猜測,他多半應是隻想單純的完成任務而已,至於對方幹出了多麽令人發指、喪心病狂的事,於他而言,其實,真沒半毛錢關係。
這是一種無視一切善惡對錯的豁達!。
是一種冷漠到了極致的無情!
回想這段時間與袁方止的交集,淩三不得不感概:
他以伯奇的身份送人夢想成真,其目的不過是為了收走念力而已。
獻祭者感激涕淋,千恩萬謝,他則冷眼旁觀,悲喜不動。
他是獻祭者心目中的希望,是來自黎明的救贖天使,也是奪人念力,讓人永墜黑暗的索命惡魔!
淩三曾以為自己的前半生如行屍走肉般沒有半點兒人的樣子,可現在她才發現袁方止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冷漠到了極致,自私到了極致,這樣一個男人,被他所喜亦或所厭,都不是件幸事!
淩三拋棄了以往的軀殼,正努力讓自己活得有血有肉起來,她不願再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了。
於是,她不再多說什麽,也不願再縮手縮腳,畏首畏尾,隻想按自己的方式去做。
而袁方止,她會讓他歇了對自己的興趣!
很快,袁方止背著淩三走到了吳老太那套位於鎮衛生院旁的老房子。
像是早就預知一般,院門已大大地敝開。
袁方止也不講究什麽禮貌不禮貌了,抬腳跨過門扉,穿過架著葡萄藤的院壩,走進了擺放著古樸木質家具的客廳。
吳老太正坐在沙發上,端著一碗米粥,下著泡菜慢條斯理地吃著。
見到來人,吳老太揮手打斷袁方止正待出口的話,說道:“先坐下吃點兒早飯吧。”
“老太,還請你先給我同伴止止血,再這麽流下去會死人的。”袁方止將淩三輕輕放在沙發上,語氣不顯一絲焦慮地說道。
吳老太放下碗筷,看了眼臉色蒼白,手臂仍在不停流血的淩三,知是他們在故作鎮定,心理不免呲笑。
她拿過旁邊的蛇頭拐杖,借力站起來走了過去:“老太婆年紀大了,晚上睡得早,害你受委屈了。來,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血暫時先止住。”
“暫時?”袁方止皺眉。
吳老太見淩三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便主動彎下腰,用她那枯樹皮似的手按在淩三手臂的傷口上。
一陣按壓,吳老太鬆手,血止住了,不過傷口還是那個傷口,鮮紅的血液呈將溢未溢的狀態停在長約十厘米的劃口上。
“對,是暫時的。最多能管兩個鍾頭。”吳老太坐回自己的位置,解釋道。
“阿謙,給客人端兩碗米粥過來。”吳老太朝屋外喊了一聲,複又端起自己的碗吃了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