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就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有人開始打退堂鼓:“要不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今來這裏的有很多是正式的畫學生。”
柳照影問他:“你怕什麽?難道怕他們嘲笑我們嗎?”
對方給了他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
人本來就都是分三六九等的,他們選了一條比科舉出仕簡單點的道路,可不代表這條路上就沒有台階啊,既然有台階,那就有高低,他們是一定會被看不起的。
柳照影隻能:“這位方大家一葉障目,他我們是渾水摸魚之徒,我們就是嗎?我們畫畫是上賦予的能力,也是自己的興趣和選擇,承認不承認也不是他了算的,何況他根本就不認識我們,我們何必對這樣的人露出畏懼膽怯?”
“那你怎麽辦呢?”
剛才那個年輕人問她,臉上的表情顯然有點不以為然,他覺得柳照影就是冠冕堂皇的話的漂亮,卻提不出可行的辦法。
柳照影想了想道:
“辦法有很多,就看你們願不願意去做了。”
張秀才一喜:“柳兄,你快。”
柳照影笑道:
“比如,我們見不到他,何不讓他主動來見我們呢?”
……
大家都發現了,今年的鹿鳴宴上突然來了一幫顯然地位不高,教養更不高的年輕人,他們顯然是一同進來的,與其餘眾人格格不入。
幾位衣著光鮮、同為南畫院同窗的畫學生們看著那夥人。
“他們是鄉下來的嗎?衣著如此破舊不潔,竟也敢來參加鹿鳴宴。”
“聽聞報名此次畫學考試的人格外多,如今隨便哪個什麽阿貓阿狗都當自己是個畫師了,可笑。”
“可不是,瞧這些人如此粗鄙,還學人拿著畫具畫筆,簡直是沐猴而冠!”
“也就是畫學正和舉辦人沒有設置入會條件,否則這些人哪裏進得來?”
議論聲四起,而柳照影卻是帶著身邊的人我行我素,對四下刻薄的批評聲充耳不聞,對那些鄙夷的目光視而不見。
她揪住了一個穿麻衣的矮年輕人,將手裏一幅畫塞給他,道:“你不是跟著你爹做過貨郎?他是如何叫賣的你就如何,那些順口溜似的串話你不是隨口就能來?”
那人往日伶俐的口齒頓時就被她嚇得口吃了:“你你你,要我像、像叫賣貨品一樣推銷我們的畫?”
“有何不可?”
他被柳照影的反問給驚住了,嘴裏隻來回咕噥念叨著一句話:“這怎麽行、這怎麽行……”
柳照影拍拍他的肩膀:“沒什麽不行的,你等……”
她的話頭被打斷了,是張秀才幾人聽她的話回來了,手裏拿著或長或短的竹竿或樹枝。
“你看這些可以嗎?”
張秀才愁眉苦臉地問她。
柳照影看了一眼,點點頭:“還不錯,那還等什麽,把畫都掛上去吧。”
張秀才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不可置信。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