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祺想到當年自己的兒子被兄嫂抱走送人,她被幽禁在這山上的道觀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心底的魔障便是吃齋念經十七年都無法消解。
故作慈悲放過他們母子的是這些人,如今十七年過去了,他們又怕當年的種下的惡因換來惡果,想再次利用她來解決麻煩。
惠氏聽到她這般指責,隻是大聲辯解:“若不是你不肯老實坦誠那孩子是誰的,我們也不至於如此……”
“夠了。”謝祺不想再提那些不願會想的往事,“我早已是方外之人,你們謝家榮也好,損也罷,與我無關,是否被人報複,如何報複,更與我無關,那個柳照,你想處置就處置,無需過問我的意見。”
她竟是如此絕情。
這場談話比惠氏想的還要難進行下去,她恨恨地站起來,罵了聲:“謝祺,就是你這個臭脾氣,活該一輩子待在這裏!你不配被任何人救!”
罷揚長而去。
謝祺嘴角隻留有兩分譏誚的笑意。
屋裏靜謐無聲,謝祺抬手摸了摸杯蓋,慘然一笑。
“我的兒子嗎?我的兒子……那是個男孩子罷,男孩子便不是。”
她的喃喃自語似乎頗為自相矛盾,好在無人聽見,她也不需要向別人傾訴,再抬起臉時,謝祺的臉上已經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冷淡漠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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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照影和謝平懋回到城裏,謝平懋請柳照影先去自己府上看看大夫,柳照影拒絕,打算直接和他告別。
但是沒想到她沒有走成,因為謝平懋先被自家廝攔住了馬哭訴。
“三公子,不好啦,您快回去看看吧,孟、孟國舅來鬧事了,要把咱們家砸個稀巴爛呢!”
謝平懋:“……”
柳照影:“……”
知道那一位不會消停,可這也太誇張了吧?
柳照影匆匆趕到謝家,希望這一切是自己多想了,可事實證明,她一點都沒有低估孟眠春。
孟眠春絲毫不顧謝裕的臉麵,在人家正堂裏作威作福。
“這茶還是不好,換!”
因為借口茶不合心意,他已經連砸了十幾套茶杯茶碗了,有些還是謝裕的珍藏。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就是明明白白地找茬,可問題是孟眠春也不是為了什麽事,就是砸,撒氣一樣地摔地人家滿地碎瓷。
謝裕毫不懷疑,再這麽下去他是真要把他這個奉恩將軍府鬧個底朝了。
府裏的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救星謝三公子。
要底下能有法子治這個孟國舅的,謝三公子絕對算一個。
可誰知道人家不在府裏,昨就出府去了!
謝裕真的感覺到了什麽叫昏地暗、滅頂之災,於是一直派人守著城門口,就等謝平懋回來。
從一大早折騰到了過午,還得抽空伺候摔東西摔累了的孟國舅吃午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他才總算把謝平懋給盼了回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