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善保並不清楚，那些看似隻是花瓶，隻是文人墨客爭奪來展示身份才學的工具的名姬，其實有足夠的能量給他在大周民間“塞抹布”。
若是做的更狠一點，她們還能直接扭曲他的表現，把善保描繪成一個純粹的醜。
那樣他無論什麽，在民間眼裏都是徹底的笑話。
隻不過善保不知道這一點。
其實文相公和在場的士子同樣不知道，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今若是讓一個韃子得了魁首，恐怕整個詩會都會成為下人的笑話。
“文無第一，就是不給他他還能怎麽辦？”有人幹脆打算耍賴皮。
“詩文寫的好就是好，吾等怎能昧著良心話？就算不給他魁首，到時候今夜的詩文傳揚出去，難道下士人會都看不出來？”
“那怎麽辦？要不把他評為第二或第三？”
就在這時，一個文家的廝從外麵跑進正在舉辦詩會的花園，一邊跑還一邊揮舞著手中的一大摞報紙，大聲叫著：“老爺！急報！急報！！！”
文相公皺皺眉頭，冷聲喝道：“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老爺！是江北的急報！”那廝不顧滿園文人墨客名姬花魁，也顧不上文相公的斥責，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大聲喊道：“遼陽大捷！齊軍攻克遼陽！打贏了啊老爺！”
“什麽？”
現場爆發出一陣嗡嗡聲響，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氣喘籲籲的廝，不敢相信他的話。
“韃子亡了！韃子亡了！”那子重複著叫道：“韃子亡了！韃子亡了！”
正在一邊品茶一邊等著看台上好戲的善保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這個文采斐然的韃子目瞪口呆的看向那個激動萬分的廝，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大金亡了？
一切的謀劃，繞過大半個中原的行程，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先後服劄木合、山陝世侯以及周朝皇帝的努力，這一刻突然因為齊軍釜底抽薪的一擊，全部付之東流。
呯的一聲，善保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
台上，文相公接過廝手中的信件——這是徐世楊親筆寫給大周朝廷的戰況通報，內容很簡單：
齊軍已經與隆道五年大年三十這一解放遼陽，偽金酋首完顏合剌、完顏宗弼以下萬人授首。
“嗬嗬，徐世楊那子打贏了。”
看完信，文及甫樂嗬嗬的道：
“韃子已經不是問題了。”
“明日老夫會再進宮一趟，求見官家。”
不管皇帝怎麽想，不管他跟善保那個韃子達成了什麽口頭協議，這一刻，那都不算數了。
因為金國作為一個國家已經不存在了，善保那個使者的身份也就成了笑話——總不能讓大周這個世仇幫金國複國吧？
現在，文相公對服皇帝改變想法充滿了信心。
想了想，文相公看著遠處失魂落魄的善保道：
“那個韃子，該是什麽名次就是什麽名次吧，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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