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衣垂頭喪氣往回走。
那塊玉,她沒搶到,那個男人像個笑麵虎。
無論她怎麽求,說了不讓便是不讓了,好話都說盡了,半點餘地都不講。
她費了不少口舌,到頭來一場空,見到了更好的,沅衣左右再挑怎麽也挑不合適,她隻得回去。
空手而歸的感覺不太好,沅衣在周圍繞了繞,她去了布莊子買給白修筠買了好幾身衣裳。
其中最好的,她覺得好看的,便是第一眼就覺得能將人襯得儒雅非常的絳紫色錦衣。
“這身衣裳好瞧,買不到玉,便用這個哄哄霽月吧。”
她之前就想過,這身好看的衣裳穿到白修筠的身上,是不是好看的能叫她眼睛都看花了。
霽月比剛才那個男人好看多了,她的霽月。
沅衣隻顧著看衣裳。
就連前頭來了人攔住她的去路也不曾知道。
灰頭土臉的女乞丐,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和熙。
她就站在沅衣的麵前,還是那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和從前比,臉上的盛怒更甚以往。
尖酸刻薄也是,和熙最厲害之處便是她這張嘴,她本來就不該做乞丐的。
乞丐逢人便討,要長一張會討人笑的臉,性子更是要好。
和熙不適合。
“我看你真是出息了,不僅學上富人的做派,反而還有了不少的底氣。”
沅衣驚嚇之餘,見到來人喜不自勝。
連忙衝上去,拉著女乞丐的手臂,“和熙,我們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了。”
好些日子,時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也就足月而已,或許再多幾天。
要不是她聽說花滿樓裏盛宴,有人撒錢她要去混場撿點吃點,如何能見到這小乞丐。
和熙掙開她的手臂,冷笑一聲。
“嗬。”
“沅姑娘如今改頭換麵,是花滿樓的金枝,我哪裏能高攀上做你的朋友。”
沅衣顧不得衣裳,被推開的時候踉蹌了好幾步,她壓根就不顧這些,許久不見和熙了,如今見到了,便是被罵上幾句也覺得親切。
沅衣湊過來解釋說道。
“和熙,霽月病了,我拿不出錢,要是不救他,他會死的,我怎麽舍得他死。”
“他對我的重要,你是知道的和熙,我沒本事,借不到錢也不敢去偷,隻能去花滿樓謀生。”
“不過你放心,花滿樓和外界說的不一樣,裏麵的人都待我很好。”
“我也賺到錢了,你看。”沅衣從包包裏掏出來票子,遞過去給和熙。
“給你的,和熙。”
“能買很多幹淨的東西。”
和熙看都不看,拍她的手腕,把票子打掉了。
“幹淨?”
她反問了沅衣一句,又接著說,“你覺得幹淨?”
是啊,白花花的票子能買到很多豐盛可口的飯菜,不是別人吃剩的,也不是食肆裏別人丟棄的潲水桶。
但是,真的幹淨嗎?
這個錢幹淨嗎。
“你不覺得髒,我覺得惡心。”
知道她還在生氣,沅衣心裏難過,也不和她在意,隻能沒出息的說了句。
“霽月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啊。”
這才是源頭,她也不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