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
就在此時,一道陰詭無比的寒芒倏然衝出了長廊,那是一柄飛刀。兩人相隔不過五六丈,寒芒轉眼已至眼前,一道灰色的光。
霎時就見老人略顯肥大的破襖忽的鼓起,被撐的渾圓如球,周圍落葉悉數被一股氣勁迫開。
“叮!”
灰芒落下,竟是傳出金鐵交擊的聲響。
老人剛剛鼓起的襖也瞬間如漏水般泄了氣息,左手中,正握著一柄飛刀。
“老鬼,想不到這麽多年,你還沒死呢?”一道像是磨牙的聲音兀的響起,聽的人渾身發麻,原來,這才是文士真正的嗓音,他一雙深陷的眼睛骨碌一轉,略有興趣的道:“你居然肯走出那個破院了?”
“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想要重出江湖吧?不對,我們根本就沒入過江湖……不過是世人記憶裏苟活下來的孤魂野鬼罷了……”
“嗬嗬……哈哈……”
文士笑了,可他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或許他已做不出來表情,隻有一聲聲古怪聲嘶的笑,像是夜梟般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
老人手中的飛刀已成了一團爛泥,他語氣尋常有些唏噓的歎道:“你錯了,不僅是我,還有你,還有那個得了鑄造術的姓朱的子,算一算,也就隻剩我們三個了。”
此話一出。
“呃~”
文士的笑倏的哢在了喉嚨裏,他那一雙圓鼓鼓的眼睛開始微微眯起。
這句話聽似尋常,可他卻絕不會這樣想。
因為他們三個,已是“青龍會”最後的人。而且以他對老人的熟悉,對方是絕不會無緣無故出這樣的話。
“你需得和我去見一個人!”
果然,老人又開口了。
他眼中瞳孔一縮,此言已證實了他心裏那有些不太可能的猜測,特別是在看到老人抬起的右手上多了一個窟窿。
片刻後,
腐朽的庭院已變得死寂下來,老人不見了,文士不見了,連那丫鬟的屍體也不見了。
……
……
……
朱停很懶,懶到什麽程度,懶到他若是能躺著,絕不坐著,若是能坐著,也絕不會站起來。
有人那是因為他太胖了,也有人他很走運,盡管他生平沒做過什麽正經事,卻能有個漂亮的老婆,能住最舒服的房子,穿最講究的衣服,喝最好的酒。
所以你隻要一看見他坐到那張寬大而舒服的太師椅上,這世上便很少還有什麽事能讓他站起來。
然後,他更胖了。
可他雖胖,卻有一雙非常靈巧的手,能夠做出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來,甚至連木頭在他的手裏都能像人一樣走路。
而他這一生最驕傲的事,便是自己有一個好朋友——“陸鳳。”
夜深,人靜。
現在的他,便半躺在那張又大又舒服的太師椅上閉目凝神想著東西。
窗外,月光微黯。
想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朱停才睜開了眼睛,補全了桌上那張奇怪的畫,那是一隻風箏。
如此,才放下了毛筆準備歇息,但忽然,就在他放下毛筆的一刹,他騰的站起,以一種哪怕陸鳳都不曾見過的速度。
他能這樣絕不是因為床上那個風韻十足的老板娘。
而是窗外對麵一個酒樓頂端橫生凸起的飛簷上,正安靜的立著道身影,錯覺恍惚間,竟像是輕飄飄的懸在空中,隨風而揚,又如同隨時會飛離而去。
他少有變化的肥胖麵容在看到那人的臉後,頃刻已變得煞白,變的毫無血色。
因為,那是一張青銅麵具。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