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一提這個,安菩笑的眉飛色舞:“好賣,太好賣了!哥哥支來的一千斤,家父五百文一斤賣給了堅昆人,都沒有還價。那幾個堅昆人,準備後日就運去金山,在西突厥那裏散貨。”
五百文!臥槽……老子開價三百文是頂著良心被狗吃的靈魂懺悔啊。特麽你們這幫牲口居然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就特麽一倒騰,白撿兩百貫?
歎了口氣,張德不由得衝安菩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都是哥哥賞臉。”
安菩和他爹不一樣,他不喜歡西域。打小在安國就聽說東邊有個大國如何如何,那裏的人和他們風俗不同,巍峨壯麗。然後他的童年又是在突厥人剝削鎮壓下度過的,光六狐州每年上貢的財貨子女,就壓的他爹喘不過氣來。
然而突厥就是個龐然大物,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在幾歲的安菩看來,這世上沒有比突厥更加強大的敵人。
直到有一天,從河西走廊到涼州到金山,所有的商人都在說,漢人對突厥人動手了。突厥人的可汗被生擒,關在了帝都。
安係裏激動不已,扛起反旗割了突厥人的腦袋就奔東方朝貢去了。這一次朝貢,就帶上了兒子安菩。
然後安菩就發誓,他寧做大唐野犬,也不做西域活人,他不會回去的。
為什麽要離開呢?這裏安定祥和,沒有突厥人過來敲詐勒索,沒有沙盜,沒有馬匪,沒有撈過界的波斯人。
安係裏被封定遠將軍後,務本坊社學給了一個名額他,安菩因此就入學,和程處弼做了同窗。
然後因為會做人,被程處弼引薦給了張德,隨後央求了自己的老爹安係裏,砸了一大筆錢,才在金城坊弄了套宅子。本來是想去普寧坊的,可惜那裏住著的人不賣。
“談不上。”
張德擺擺手,然後笑道,“城西安國商人,倒是都願意聽你的。這樣吧,我做主,夏至之前,許你五萬斤。”
“什麽?”
安菩一愣。
“給你五萬斤凱旋白糖,不要?”
“不……不是,哥哥,為何……為何待我如此寬厚?”
張德哈哈一笑:“你?我是敬定遠將軍這個英雄。小小安國,一州之地,居然也敢撩突厥虎須,好膽色。”
“謝哥哥誇讚。”
“大唐越強,我等日子才越好過。這個道理,很多胡人不懂。那麽不懂的,就不要想沾便宜了。”
策馬定住,張德看著安菩,意味深長道,“這話,幫我帶給那些沒腦子的。能做好嗎?”
“定不負哥哥重托!”
安菩抱拳躬身,馬背上鄭重說道。
“你家大人抓的突厥奴隸,我要了。去和長安令打個招呼,做好名冊,然後送到釣魚台。”
“是,哥哥。”
張德見他果然會做事,將腰間一隻錦袋解下,拋給了安菩。
“這是……”安菩打開錦袋,拿出一顆冰糖,端倪了許久問道,“這是甚麽寶石?”
“寶石?糖!扔嘴裏嚐嚐看。”
安菩聞言,將冰糖扔進嘴裏,然後眼睛一亮,“哥哥,這真是妙物也!”
“這東西可不多,別隨便派發。自己留著吧,端午的時候,西市你找個熟人鋪子,給你五百斤。”
“哥哥,此物怕不是要一貫一斤?”
“你要不怕少賺,你賣一貫我不攔著。”
“呃……”
“到時候再說吧,還不知道宮裏什麽個意思呢。”
“呃……”
安菩忽然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