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以往的經驗來看,皇帝雖然提拔庶族,但最終還是看出身。四大天王要麽娶了世家女要麽自己就是世家,候補天王就不說了,沒一個是善茬,前不久亮相的溫彥博,太原的土霸,李淵還在太原玩泥巴的時候,溫家都經營了一千多年。
一般來說,要是自己不是世家豪門,老婆娘家又不是山東名望,基本上在他們這個年紀,不太可能給個正三品實職。
像侯君集續弦是陰家人,自己往上三代最次都是郡守,豳州四害之首豈是浪得虛名?然而四十歲還差點兒,拚了老命在玄武門上躥下跳,外加打仗豁出去,然後鐵了心給皇帝做爪牙,才弄了個尚書。
就這個尚書,還是皇帝硬壓下幾個候補天王級的重臣反對意見,才當上的。
老侯越想越來氣,覺得自己這麽努力,居然還不如魏州小婊砸賣白糖。
“哼!”
開春,張掖其實也開始轉暖,然而軍帳內的冷哼,讓李藥師覺得有點冷。
李天王想了想,安慰道:“令明,文書吾也看過,定襄都督府,若循舊例,一向羈縻為事。朔州河西都督府,不正是匈奴遺種任之嗎?”
這話聽著就覺得好靠譜的樣子,豳州大混混一琢磨:對啊,這種邊陲鬼地方,都是給蠻夷們裝逼用的,隻有皇帝不看重的人,才會扔那裏自生自滅,沒錯,一定是這樣的,皇帝愛的還是我。
侯君集笑了,淡然道:“李公,吾觀弘慎,能文能武,漠南有其鎮守,河北無憂也。”
好風輕雲淡為人而喜的寬闊胸懷,李靖愣了一下,然後感慨一聲:“令明真乃性情中人。”
“李公過獎。”
老夫是在誇你嗎?
準備繼續看《吳子》,結果侯君集冷不丁來了一句:“對了李公,陛下托我給您帶個話,那羊毛……”
啪,《吳子》掉地上了。
遠離塵世喧囂,前往河套的長安歐巴,此刻正騎著夜飛電,享受著難得的清閑。
邊上一匹青海驄,個頭兒少說也有一米九,絕對的高頭大馬。馬背上一臉絡腮胡子深窩眼還帶著疤痕的漢子開口就是別扭的關洛腔:“小張公,價錢能不能再高點?”
“郡王,不是我吝惜財貨,你也知道,這是羊毛啊。別說長安,朔州都沒人要。也就是我,一片公心,為陛下分憂,才來這破落地收購羊毛。我才十三歲,一個孩子,郡王如此豪富,指頭縫漏點黃白之物,就能讓我三年飽腹,郡王好意思算計這個?”
張德一臉的鄙視,這讓一向以寬闊胸懷做人利落的突厥佬頓時覺得這是侮辱。
“怎麽可能!我乃天可汗腳下鷹犬,為陛下分憂乃是分內之事,區區之物罷了。”說完,這絡腮胡子又低聲加了一句:“你好歹再加點兒。”
“唉……算了算了,一斤再多給兩文,怎麽樣?”
“五文,十文一斤這價錢太低了。陛下命我控製諸部,有些族人並不服我,若有財貨開路,這是大功一件。到時候,小王一定會給張公表功的。”
嘖,誰特麽要你表功,老子現在最怕見著李二。
“五文就五文,不過羊毛的事情,郡王不可泄露。我來懷遠城,就是想看看草原風情,大漠風光。”
“沒錯,就是這樣,小王作證。”
李思摩一臉正氣,彰顯著直來直去突厥人的本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