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薛禮跟張大象又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的鐵杆交情,老張自然是順水推舟,在李董把“南四軍”玩脫之後,這裁撤的“南四軍”就打散了賬。薛禮過來接手,重新整頓,不但兵丁雄壯,口袋也是豐滿。
沿江各州縣對薛禮不敢說禮遇有加,但給個碼頭行個方便,那都是舉手之勞。萬一薛仁貴不高興,不管你這一片,縱容水賊肆虐,上哪兒哭去?
天光亮,李元祥見江州碼頭居然密密麻麻幾百條船,驚異萬分:“這要是一起升帆,定有遮天蔽日之威。”
“這小郎說的甚麽胡話,這才幾條船,還遮天蔽日……”
“莫要笑人麽,聽這郎君的口音,怕不是北地來的,哪見過恁多船。”
李元祥本想說我在揚州也見過這麽多船,隻是沒見過這麽多船湊在一起跟羊群似的,不過想了想,也沒什麽好爭辯,就打了個哈哈,由得這些江州人說笑去。
不過隻是這個小插曲,卻讓李元祥暗暗思忖:江州尚且如此,這要是到了江夏漢陽,當如何?
溯流而上要借風力,沒點水平還真不能把控,不常在水上討生活的,碰上水平臭到家的船把式,能把苦膽都吐出來,下地之後,沒十天半個月緩不過來。
“咦?那裏似有燈塔!”
“營寨如此之大,怕是到了江夏!”
上官庭芝和李元祥又在船頭討論起來,卻聽得有個渝州小工實在是忍不住道:“兩位小相公,這還不到呢,這是樊港,武昌縣地頭。到江夏還要一段路,這裏靠岸可以用纖工,行船要減速,給武漢的船讓路。兩位要是怕行的慢,不若在樊港坐馬車,一個時辰就能到江夏。”
“啊?還要這樣的麽?”
“金虹,你怎麽看?”
“搭個馬車吧。”
“好,那就買個馬車。”
“不是,我說的是搭個馬車,可以租啊。”
“租甚麽?我們還缺馬車錢?包在我身上。”
作為偷跑出來的李元祥,自認該多擔待一點花銷。至於李奉誡,他出來的時候,親爹上官儀本想弄幾個保鏢什麽的,比如張綠水,一看就很靠譜。可惜李奉誡說了,都是十八了,還在娘胎打轉不成?滾。
於是上官儀含著老淚,忍痛送子上路。
不過臨行之前,到底是塞了一把華潤飛票,還有一包銀元。
至於李奉誡,一封介紹信,然後啥也沒給。
到了樊港,兩人就忙不迭地下船,直奔碼頭尋摸車行。而他們身後,幾個身材不一的精壯漢子問一個披甲士:“薛老板,要不要用巡檢衙門的車?”
“這就不用了,跟著就行,等他們到了江夏,記得去觀察使府上知會一聲。”
“是。”
幾個漢子利落地跳下船頭,穩穩當當地跟在兩個一臉興奮的青年身後。
隻遠遠地看著,就發現兩個“無知”青年直接奔赴車馬行,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大多都是掩嘴竊笑,然後回望指點。
“金虹,武昌人都喜歡這樣看人?”
“不是。”
上官庭芝淡漠地看著李元祥。
“噢?那是為何?”
“因為我現在正背著李兄你的玳瑁殼……”
遠遠看去,上官庭芝就像一隻直立行走的大型烏龜,玳瑁殼在武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