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行市價錢自然是平穩的,但伴隨著巨鱷的出現,比如武漢這種一張嘴就是猶如鯨吞的,那就立刻打破了這種幾年來的微妙平穩。
可以說很遭人恨了。畢竟願意豁出去不要臉皮跟皇帝玩這種勾當的縣城,往往也算得上“窮山惡水”,盡管肯定也是沿河沿江,但往往都是小透明,絕對無法和富裕地區比較。
武漢來這麽一出,也算是小小地延緩了一下許多縣城的“發展”。隻不過因為這些“發展”又是依附在武漢整體“擴張”之上的,於是也就隻能“敢怒而不敢言”。
“今年這業績,算是完了。”
“那個姓歐的閹貨,前頭還說‘湖北行省’草創,怎地也會給地方州縣留著丁口。一轉眼就跑去江夏給姓張的嗬卵子,這他娘的……”
“漲了四成價錢,皇帝老子就不愛錢了?我他娘的就不信!”
“縣裏弄了個並線廠,前前後後存了兩千多台織機,眼下就是缺人。中原大戶家的人好使啊,女的都是織女,男的都是牛郎,屋裏田裏,都是好手。唉……眼下是完了,沒人上工,織機也是個擺設,留著給蟲吃。”
“你好歹是在荊州做事,實在不行,跟縣令大人遞個辭呈,跑武漢也能混口飯吃。我一個房州人,全家老小都在房陵,真要是弄不來人,也隻能先糊弄糊弄鄉黨。讓縣令勾些民夫過來先頂一陣子。”
房陵是貞觀十年改的名字,原先是著名流放地“光遷縣”,據說是因為有人修仙成功,以訛傳訛,就有了這個名。基本上有點檔次皇帝還念叨的主兒,都往這裏塞,離長安近麽?說不定就調回去又你儂我儂也沒準不是?
以往房陵縣就是指著“千年專業流放地”的政策混飯,被流放到房陵的,消費水平都不差,米麵糧油稍微采買一下,本地老哥還是能混的美滋滋。
自從聽說旁邊漢水一路過去有人搞發展致富,房陵縣的老鐵們就中了邪,連帶著兩任縣令也入了魔,gdp升官發財啊,中書令老大人長孫無忌說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流放”吃“罪犯”,節省了管理資本也是本事,稍微搞個一家兩家“明星企業”,也夠本地官吏們吃飯免單了。
小日子能更美不是?
伴隨著武漢大擴張輻射荊襄,房州老鐵們臨著築水前往隔壁襄州,也就是一腳路。
於是乎吃肉喝湯談不上,“殘羹冷炙”總歸是有的,每年船用繩索的消耗量,連起來能不能繞地球一圈兩圈三四圈,沒人知道。但就這麽點加工業,也足夠養活不少人,還能賺上一筆。
連年船隻數量增加,這船用繩索肯定也是增加的嘛。
然後房陵縣官吏們腦子一熱,就成了這一回被武漢大采購深深地傷害的典型。沒有外來的免費勞動力,想要讓本地的小農屁顛屁顛扔了自家的地跑去廠裏上班,門兒也沒有啊。
除非一咬牙,遙想當年太穀縣,然後王中的王縣令靈魂附體,這事兒麽,大差不差的,也能成。
隻不過辦這等生兒子沒馬眼的缺德事,外來人幹還行,一個本地土著要是這麽幹,要麽失心瘋,要麽失了智。
各地“窮縣”上馬的項目,往往都是內部消化,官吏們自己籌措款項,借貸舉債著比比皆是,畢竟,在他們看來,發展勢頭紅紅火火,誰能想到恍恍惚惚?
情急之下,不想投資打水漂的地方官吏,咬牙學習王縣令,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