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生物不講感情是不假,但“香火情”是政治生物的一個重要標簽,可以說是一個加權很高的指標,對“野心家”“投機客”而言,“香火情”是拉幫結夥的重要保障。
你要是不念舊情,誰特麽跟你玩。
不是每一條狗都是李思摩,也不是每一條狗都是張操之……
“二十年來,年年有祥瑞,咱們這皇帝陛下,看都看厭煩了。也就是底下人樂此不疲,生怕沒了祥瑞吃了敲打。”笑著搖搖頭,老張對段儼道,“兄長若是去督建‘湖南土木學院’,還是不要碰這些的好。”
“這我省得,此去‘湖南’,求穩即可。李公再三叮嚀過,我也不是冥頑不靈之輩。”段儼自知家中行情,因為跟文安縣主結親,冒進的事情不幹,橫豎都要給上麵一個“老成持重”的形象。
所以此來“湖南”,原本家族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計策”,都被他拋諸腦後,專心“勸學”,效仿長樂公主殿下,其餘的,一概不打聽不過問。
他也琢磨明白的,隻要能把學校辦起來,給工部提供專科專業人才,他就是功德無量。而且學校是什麽地界?那是擴散人脈投資未來的絕佳之所,將來“湖南土木學院”的學生會去哪兒廝混?大概率還是工部將作監之類啊。
怎麽地也是徒子徒孫吧,怎麽地也算是第一任校長吧,情分擺在那裏,他段儼又沒打算一口吃個胖子,等得起啊。
十年八年的,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都可以等。
人到六十再起風雲的少了?
有了這個認知,段儼是下定決心不搞花頭,沒有意義不說,還風險奇大。
“京城和‘湖南’那裏,我自是不會搭理。不過操之在‘湖南’,可有甚麽打算?”
“現如今也沒甚打算,朝廷吃相好一點,武漢這裏,倒也太平。”
老張見段儼問的詭異,便知道京城那邊,其實也不是沒有風言風語。
果然,他這樣回答之後,段儼有些猶豫地看著張德:“操之,京城之中,多有新貴想要染指武漢,止‘湖北總督’一事,其實就是一鍋爛粥。如今洛陽周邊,走個十裏二十裏,尋戶人家都難。京城吃無可吃,早晚都要伸手外邊。”
帶頭朝外伸手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李董自己。
當年厘金衙門起來,可以說是一夜暴富,其中厘金衙門的惡狗幹了多少“職務便利”的勾當,那也不消多說。
家破人亡不過尋常,抄家滅門隻是等閑。
也虧難武漢規模廣大,乍然暴富的李皇帝和新貴們,也算是有了家當的,家中擺了瓶瓶罐罐,自然是不敢跟“窮橫”放對。
最重要的是,武漢這個“窮橫”,還真不是那些挨宰的白嫩豬兒,“窮橫”也有“窮橫”的好處。
說到底,武漢上上下下,舍得眼下這一切的人,遠比京城舍得一切的人多得多。
本來就是一無所有,了不起從頭來過。
可京城那幫新貴,敢這樣咬牙毅然?
“嘁,說我是楊玄感、王莽的人還少了?”
老張一臉不屑,“由得他們去說就是,真要鬧將起來,我怕個甚麽?這江山姓李又不姓張。”
聽得張德的話,段儼臉皮一抽,隻覺得心驚肉跳,可沒由來的,反覺得如此才顯得踏實一些。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