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哪有這般算計的?”
親隨小聲道,“眼下倭女抬價了,想要在倭地趁個女人,可不簡單。再者,頭一年哪能就有生產的,至多懷上。真正下崽,那都是第二年第三年光景。到那時候,淘金客已經幹了一年多,隻要出了黃金,怎麽都不虧。”
言罷,親隨有小聲道:“再者,這行當……倘使東主賺了錢,拍拍屁股走人,那些個淘金客還能如何?扶桑地再大,又有幾個礦?大礦根本不是他們能碰的,那些個雞零狗碎的,能撐到孩童撒歡不?沒了貼補,還不是得咬牙堅持。”
“這些個外出的漢子,哪個不是心狠手辣,小兒扔了就是扔了。”
“哎呀我的公爺誒……這要還是個貓兒雞仔繈褓中的,扔了也不覺得可惜。可要是大了,那一聲聲‘阿耶’喊出口,不消三年五載的,但有個三五月,人心……不都是肉長的?”
親隨感慨一聲,“縱使心狠之輩再多,舍不得孩子的還是多數啊。”
一言既出,簡直讓杜構渾身炸毛。
他哪裏想到,這些個打著“貼補”旗號,仿佛是要做好事的行會,居然是這等的狡猾,連江湖兒女最後的一點良心都在榨取。
毛骨悚然的感覺,比入宮麵聖還要強烈。
甚至腸胃裏翻江倒海,直叫人惡心到了極點。
此時此刻,杜構越發地佩服張德起來,這等狠人,每年每月每時每刻都要跟這等“人渣”打交道,還能過活的這般“瀟灑”,堪稱是一等強人!
“眼下朝野之間,為了增長丁口,那是甚麽招數都使了出來。連太皇陛下,都成了招牌……”
杜構感慨一聲,一時間都搞明白這奇葩的時代,怎麽就自己生存期間?
小半輩子的見聞,這二十年的瘋狂,最是讓他感觸良多。
“要是父親大人還在,那該多好。”
能夠遮風避雨保駕護航的強者,還是要看杜如晦啊。他杜構,哪裏能撐住整個杜氏,別說是杜氏,就是這個家,還得捏著鼻子,讓杜二郎去接受皇族的“和親”,尚公主以事君王。
“公爺,杜相已然為公爺為二郎開創了局麵,剩下的,還要看公爺自己去打拚啊。如今公爺貴為‘東海宣政院’院正,賜封副總製,東海之上,不知道多少豪強仰賴公爺鼻息過活。更何況,杜相給公爺留了張梁豐這個靠山,僭越說一句,公爺見了當今聖上,也是底氣十足的忠臣……”
“說的對,是老夫太過謹慎太過小心。”
“而且小的已經打聽過了,朝鮮道行軍總管牛公,亦是張梁豐的故交,此去朝鮮,公爺行事不論如何囂張跋扈,也是無妨的。既能震懾東海豪強,還能讓朝廷安心。”
“牛進達居然和操之也有來往?”
“那都是十五六年前的事體,說來話長。”
杜構連連點頭,心中更是為張德惋惜:這等布局,以天下為棋盤,怎地還想做個富家翁?操之真是個怪人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