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絲抱著膝蓋撐著腦袋一夜未睡,聽著外頭打更的人走了一圈又一圈。五更天敲過,問絲掐了掐掌心,瞄了一眼身上亂七八糟的鞭痕,盤算著這些傷勢該如何利用。
也難為霧賀君找人替她的時候竟然還把這件囚衣留著,如今看著囚衣上大片血汙,問絲如花的唇瓣勾出一抹淺笑。莫廖蘇送了這麽個青山給自己,她怎麽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隻是不知道,來迎她出天牢的人,會是誰。
“影子,你說雪貴妃自剜心頭之血,給皇上做了藥引子?”
隱在燈影交錯間的影子看了看月問絲,被她唇角狡詐的笑容搞得心頭一跳,口氣衝道,“怎麽,你做不出這樣的犧牲來,還不允許別人對皇上好麽?”
問絲噗嗤一聲清脆的笑,捂著胸口平複自己的氣息。影子一張俏臉霎時雪白,被月問絲氣紅了眼。
問絲笑了片刻,老實坦白的道,“你這話倒是沒說錯的,本宮確實做不出這樣的犧牲來。”
影子本就白的臉,又白了幾分,一時有些氣結得說不出話。
問絲瞧了瞧她,也不解釋,反正也是多說無益。這小妮子性情耿直火爆,卻單純得很,這些話說給她聽,也未必能懂。
倒是她說莫廖蘇對雲飛翮好,卻叫問絲忍不住笑了還想笑。
莫廖蘇這一舉動,隻怕對雲飛翮好是假,另有圖謀才是真。況且,誰說七蟲七草之毒需要人心頭之血來解了,她也是慣會使毒的人,雖對這毒了解的不深,卻有略知一二。
問絲頓了頓,問,“這用心頭之血作為藥引,是哪位太醫提出來的?”
“是王吉,往日裏負責給太後請脈的太醫院首令。”
問絲轉了轉眼珠,“是那個醫術與陳英卓不相上下,連地位也與他相等的王吉?”
影子點頭,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問絲失笑,這丫頭的性子還真是——對自己的胃口啊!
問絲笑過了,撐著身子站起來,摸著牆壁上自己刻下的劃痕。
七天,她在這裏整整住了七天!
足夠了!
明日,也該是出去的時候了。
問絲抿唇微微一笑,晶亮的目光落在窗外漸漸亮起的天幕上。
直到通道處傳來細碎繁雜的腳步聲,問絲才一拎裙擺,姿態優雅的坐在牆角破草席上。
不多時,太後木榮蓮高雅雍容的身影出現在牢房門口。
問絲從容起身,卻故意擺出一副壓抑痛苦的樣子,微微福了一福,“臣妾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
木榮蓮在鐵牢門外站定,神色複雜的看著問絲。
牢內光線有些昏暗,有些看不清楚。問絲又故意站在角落裏,越發不太能看明白。
“過來讓哀家瞧瞧,這幾日你在牢裏——受苦了!”木榮蓮擦了擦眼角,招手讓問絲靠過來一點。
問絲擺出局促神色,揉著衣角,“臣妾如今形容醜陋,不敢汙了母後的眼。”
木榮蓮有些慍怒,語氣多了一絲心疼,“你這孩子,母後叫你過來,你隻管過來便是了。哪有母親嫌棄自己孩子的道理,快過來叫哀家瞧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