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原來你在這裏

那個原本一直慵懶的倚在軟椅上的男人，依舊還是那個姿勢，可能是我看錯，之前他迷霧漣漣的眼瞳中好像多了些什麽，同時又少了些什麽，仔細看，又覺得似乎什麽也沒有，他始終是那個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搭在扶手處的懶散模樣。\r 捉蛇的老頭保持著給我切脈的姿勢，眼神自然的看向軟椅上的男人，兩人無話，但我卻總覺得他們已經對彼此說了千言萬語。\r 我後背涼涼的，傷口也開始絲絲拉拉的疼。\r 軟椅上的男人若有若無的點了一下頭，老頭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對著我。\r 我心裏發毛，後退了一步，“你要幹嘛？”\r 老頭捋了一下稀稀疏疏的胡子，力求自己散發出仙風道骨的氣息：“這幻花毒性絕非一般，醫書所記其毒性可毀一城人畜，而姑娘你中了幻花之毒後脈象又毫無變化，姑娘你一介肉體凡胎……”\r 說什麽玩意呢，我根本聽不懂，我剛想開口讓他講人話，蘇止卻早已一個步子邁出去，雙手作揖：“有勞老先生了。”\r 老頭用讚賞的眼光看了一下蘇止，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下我。\r 我心裏突突的，轉頭問蘇止：“什麽意思？”\r 蘇止扭頭看看我，眼裏也有千言萬語，隻可惜我悟性差，一個字也沒讀出來。\r 老頭走向自己的隊伍，然後在那群人後出來一個人，遞給老頭一個布包，老頭找了一處幹爽的地麵席地而坐，打開布包。\r 我好奇的過去看，隻見布包裏麵瓶瓶罐罐，一條襲布上麵是行醫者行針走脈用的針刀，這玩意，我老爹也有。\r 老頭就緒，頭也不抬的來了一句：“坐下。”\r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旁的蘇止一把將我按坐在地上。\r 老頭又說：“把手伸出來。”\r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看這架勢我就知道了，這是要我的血，那些年，我爹也是這樣的。\r 我撇著嘴，我怕疼。\r 可是，我又怕死。\r 於是權衡了一下，我閉上眼睛伸出手，嘴裏安慰自己的念著：“玉珍樓啊，我為了你可是能遭的罪都遭了。”\r 老頭子在我手上割了個口子，拿著一個小瓶子接了點血，然後就自顧自的搗扯。\r 我是看不懂的，所以隻專注他給我傷口的包紮，蝴蝶結到底係的好不好看。\r 蘇止很專注的看著老頭這弄一下那點一下的，有時候皺眉有時候舒展。\r 旁邊那一大群人也是各個有紀律的很，不吵不鬧的，軟椅上的男人在我看過去的時候似笑非笑的看過來。\r 我覺得我應該板著臉，以顯示我的矜持，但是又覺得，這男的應該是那白胡子老頭的上司，萬一他不高興，老家夥不管我了可怎麽辦。\r 所以我擺了一個勉強的笑回敬過去。\r 銀衫男子看著我笑了一下，然後朱唇微啟，沒有聲息，隻是做了一個口型。\r 我當時沒看懂他說了什麽，所以隻是點頭示意了一下。\r 很多年後，發呆的日子很多，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很奇怪的是我清晰的記得那一個唇語，然後突然就參透了。\r 那是最初，命運給我的警告，可是我悟性太差，明白的太晚。\r 那一日，那句話。\r 原來你在這裏。\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