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未消的孫燕從沙發上起來,暈暈乎乎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要繼續躺下,就接到了穀雨在群裏發的視頻鏈接。
“燕子,醫生說我明天可以出院了!”穀雨的喜悅溢於言表,聲音直接破音了。
“真的?”孫燕一興奮,隔夜酒瞬間就醒了。
這幾乎是她這麽久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她一激動,竟然哭了起來。
“我出院了,燕子你哭什麽呀。你看你,你一哭我也忍不住了。”穀雨眼皮子淺,看孫燕掉淚,她也紅了眼眶。
“我說你們這是幹嘛呀,這麽好的喜事,你們……”看兩人在鏡頭前哭得稀裏嘩啦,賈烈也憋不住了。整個疫情期間,她哭的次數比她這前麵三十多年加起來都多。
“我是,喜極而泣。”孫燕擦著鼻涕泡:“我高興,我太高興了,我這段時間過得太憋屈了,現在終於有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了。”
穀雨和賈烈都知道孫燕最近經曆的事,賈烈抹掉眼淚:“否極泰來,我們三個,要開始走好運了。”
韓穀雨也安慰她:“對,天天的病終於好了。我這邊也出院了,賈烈的腰也好了,我們的好運開始了。”
“希望如此吧。”孫燕用紙擦掉眼淚。
“現在你和柳全濤怎麽樣了?”穀雨問。
孫燕苦歎一聲:“為了孩子,繼續在一起而已,還能怎麽樣。”
“你不是說他在天天住院期間,天天去給你們送飯,然後回家照顧大兒子嗎?這就說明他現在的心態已經變化了。他之前一直想離開,現在估計不想走了,是想要跟你好好過日子。”穀雨說。
孫燕表情木然:“我已經不想跟他好好過日子了。隻是現在為了孩子,沒有辦法。”
“那你現在的工作還能繼續幹嗎?”賈烈之前差點被貸款和生活費逼瘋,她知道孫燕現在手頭上的錢不多,她擔心孫燕也遇到這樣的難題。畢竟跟感情問題比起來,生存問題更嚴峻。
“可以。多勞多得,不用天天打卡上下班,這是送外賣最大的好處。我等下就出去跑。”說到工作的事,孫燕的眼裏總算有了些許期待。
全職之前,她的女上司挽留她跟她出去喝了頓酒。酒過三巡,她跟她說,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這個世界上,隻有工作和事業,不會辜負自己的付出。
當時的她不以為然,覺得自己能把家庭經營得跟事業一樣出色。如今想來,真是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現在她的卡上總共隻躺著兩百二十三塊,雖然這十天陪床和累,但她沒法再休息,一會等酒醒了,她就出去跑外賣單。
賈烈和穀雨很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此時,麵對孫燕,她們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活得真的太苦了,雖然賈烈和穀雨各有各的苦,且她們都是剛大病初愈。但跟孫燕的比起來,她們的苦更像是鋒利的刀子,見血封喉。好與不好就一兩個月間,來得快去得也快。
而孫燕的苦是鈍刀剌肉,那種鈍痛是綿長的、磨人的、能慢慢消磨意誌的。
她們不知道她是在經曆過多少次從希望到失望的過程,才把心磨到麻木,從家庭婦女勵誌成為一心隻想搞事業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看到如今隻想為自己搞事業的孫燕,她們其實是為她高興的。畢竟在漫長的人生競技中,我們可以犯錯、可以跌倒,但絕不能一直在勉強和討好。
她們曾經看到過熱情洋溢,活力四射的她,所以知道她這些年都在勉強自己。
她們希望她能不再依附任何人,重新成為她自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